“我走不了,薛白会派人护送你。”李月菟反而有些叹息,道:“现在就走吧。”
“那边令诚还杀吗?”
“郡主放心,他们很快会领兵回来救你的。”
“殿下不必忧虑,有圣人在,忠王岂敢胡乱行事?”
“过来。”
他看过,吩咐道:“抄录一份,这份递出城去。”
“真的?那,你是我的兄长吗?”
“那你的封爵?以你的功劳加上身世,李琮该给你封个郡王,再加元帅之职。”
“你白日说自己是如何进入掖廷的?”
守城门的将领当即出城接应,与薛白并辔而行。
薛白道:“若是敌将相信我们的兵粮会来,自然会派兵马去堵截。”
边令诚只知再不奋起一搏,就要被薛白杀了。
然而,薛白依旧摇了摇头,很诚恳地提醒道:“殿下只需守住长安,则天下人心在殿下,威望便是立住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情形如何,这对父子的德性永远不会变。哪怕有忠臣义士努力让情形好转,一旦有违他们的利益,他们便要把所有人重新拉入深渊。若说这场叛乱的根源是世家与庶族的对立,那这对父子的所为,最能淋漓尽致体现这些所谓贵族的卑劣。”
想到这里,边令诚看向那战略图的眼神愈发专注了起来。
“本就不是甚世家子弟。”
“他能答应吗?”
“你知道我与他们的区别在何处吗?”薛白问道。
“圣人已命忠王往朔方,征召边军,很快便会赶来支援……为了使忠王能够尽快督办此事,一应印章、兵符也已交给忠王。”
于是,候在含象殿外的边令诚自是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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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钵里捣好了草药,有人将它刮了下来,抹在了白皙的大腿上。
李月菟犹豫了片刻,忽问道:“你想去见阿兄吗?”
归来之后,李琮整夜未睡,思考了很久,认为可以承认薛白的身世。作为交换,薛白该支持他登基才是。原本打算今日与薛白聊一聊此事,没想到,薛白径直公布了这样的消息,不借机除掉李亨,反而把朔方交出去。
可杜妗吃的并不止是隔着街的醋,隔壁的醋显然也吃到了,又问道:“你让那小丫头跟进屋里,可对她起了兴趣?”
“此事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若真是李氏子弟,很快圣人该有赦封吧?”
“绕来绕去的,什么消息?”
李月菟看着沈珍珠的腿,走了神。
边令诚目光在图纸上逡巡着,嘴里已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他最擅长的离间之言。
“不要。”
“奴婢本是荣义郡主府中的侍儿,荣义郡主嫁给安庆宗,奴婢也陪嫁了过去。后来,安禄山造反,圣人斩了安庆宗,奴婢便与荣义郡主一起被发落掖廷了。圣人出逃后,殿下带回郡主,却忘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