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着,目光便转向了封常清,杜鸿渐先问道:“封节帅军中都是安西人吗?”
他连忙引着封常清登城楼,安抚道:“殿下很快就到,稍待。”
“嗬,你这人,有区别吗?!你谁啊就敢教阿爷做事?”
“好,可惜陛下未能见到你……”李亨说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只能招手,让身后一人上前说话。
“正是封常清。”那风尘仆仆的大汉如此应道。
杜鸿渐则说着陈仓之变的种种详情,指责李琮、薛白的谋逆恶行,末了,长长叹息。
是日,封常清先是哭祭了圣人,之后收拾情绪,与诸文武官员商议着守护社稷一事。
而等有了封常清与安西四镇的兵力支持,他便敢登基称帝了。
封常清当然记得袁思艺,那是他随高仙芝灭了小勃律国以后,从西域回到长安,对当时所见的一切都印象深刻。
封常清点点头。
那是个面白无须的宦官,抹着泪道:“老奴袁思艺,当年曾在献俘的御宴上见过封节帅,可还记得?”
“自然不是。”封常清道:“朝廷募军,募的是天下百姓。”
封常清上前,脚有些跛,一边道:“是我急着觐见,离开大军,独自赶来了。”
“封节帅不愧是国之干城啊。”
“是啊,今从殿下来的禁军皆关中子弟,日夜思归,不远千里跟随忠王,都是盼着收复二京、立下战功,忠王若不继位,何以赏赐将士?人心一散,不可复集,不如因而抚之以从众。封节帅以为然否?”
一队人由西边城头跑马过来,为首的正是李亨。
这句话让封常清感触极深,应道:“臣誓死平定胡逆,收复二京!”
杜鸿渐又道:“既如此,明日我等一道劝进,如何?”
“好。”封常清也果断,道:“明日我等以死请谏,劝殿下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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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亮出现在天空中偏东一些的方位,皎洁明亮,让人见了分外思念家乡。
黄河宽阔,波光粼粼,静静地流淌在通往灵武的官道旁。有信马正飞奔于官道上,连夜赶到灵武。
“五百里加急,广平王有要信递于殿下。”
于此同时,李亨正负手站在窗前,神态间有些踌躇满志。
“你说,长安城该已被攻破了吧?”他忽然向身后的张汀问道。
张汀正在缝补一件冕服,闻言道:“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我担心李琮、薛白逃了啊,更担心他们手里的陛下是……”
“假的。”
张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般巧的事,只烧毁了圣人的脸?要不了多久,自然便揭穿了。”
夫妻俩不是第一次谈论这些了,只是苦于还没等到确切的消息。
正说着,张汀耳尖,听到了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之后,李辅国跑出去迎消息的动静传来。
李亨心急,推门而出,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李辅国领着信使过来,他深吸了两口气,等待着听到那个消息。
“殿下,胡逆攻破了长安,宣告天下,庆王弑君。”
他仿佛能看到长安城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烧毁了他那些年的冤屈与不安。
然而,那信使却是双手捧上一封卷轴,道:“殿下,长安来旨,封殿下为朔方节度使……广平王请示殿下,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