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开春进行一张战争,并从此打乱一整年的游牧路线、时间规划,对匈奴人而言,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巨大损失······
“雁门、北地、代、上四郡,几乎是我汉家北墙最重要的防线。”
“除了由宗亲诸侯负责卫戍的燕、代、赵,直属长安朝堂管辖的边关,除去以上四郡,也就剩下陇右了。”
“——长安负责的北墙五郡,已经有四郡为匈奴人所破,除了藏在城池中的军、民,这四个郡内,恐怕已经无法在城池外,看到除匈奴骑兵以外的东西了。”
“至于陇右得以幸存,恐怕也仅仅只是因为匈奴人要去萧关,并不需要经过陇右,且陇右位处更南、距幕南更远的缘故······”
在周亚夫表明自己的看法之后,刘胜沉默良久,才如是道出一语。
待殿内百官公卿无不羞愧的低下头,刘胜才强压着胸中怒火,再次望向周亚夫昂了昂头。
“依条侯之见,接下来,我汉家当如何应对?”
“朕已经说了。”
“——敢言和者,斩!”
“还希望条侯,三思而后进言······”
只此一语,刘胜便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在问你怎么打,不是在问你打不打!
但很可惜:这终还是刘胜一厢情愿。
至少在周亚夫看来,刘胜这番表态,根本没有多少现实意义······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臣,便斗胆直言······”
···
“呼~”
···
“匈奴叩边,已经是六天前的事了。”
“先锋散骑火烧甘泉宫,更已是昨晚的事。”
“按照匈奴人的习俗,在外出作战时,匈奴骑兵只会带够十五天的吃食,并在月圆时发起攻击、月亏时撤退。”
“从月圆到月亏,也刚好是十五天,士卒随身携带的口粮耗尽的时间。”
···
“臣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陛下:除非有更重要的目标没有达成,或是被强行截断退路,匈奴人南下,最多只会在边墙内滞留十五天。”
“大多数时候,从开战后的第十二、三天开始,匈奴人,便会开始徐徐撤退。”
“今天,是开战的第六天,距离匈奴人撤退,最多只剩下十天的时间。”
“既然陛下问臣:应当如何应对,那臣便斗胆,反问陛下一言。”
“——这十天的时间,我汉家,能有何应对?”
“——这十天时间,够长安朝堂做什么,够陛下做什么呢???”
···
静。
又一次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