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晃提出了几个驻军的地点,主要集中在北部,希顿都同意了。关于如何共存,共同治理越南,阮福晃表示过段时间会与幕僚研究一个具体的方案报上来。
关于今日之事,阮福晃要求法方赔偿所有死难者的怃恤金及承担所以伤者的费用。希顿露出为难之色,印度支那税收不理想,财政吃紧,支付军饷都困难,怪不得菲力说在越南只能吃个半饱。
“珊弟,我送一万银洋给你,若是法国人的钱不够,你便赔给死伤者。”叶纵横用白话说道,他财大气粗,在印度支那及广州湾,始终是华人最有钱。
“哥哥,那怎么可以?”阮福晃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叶纵横如此有钱。
“你为了我什么都舍得,不就是一点钱嘛,没事了。”叶纵横揽揽他的肩。
“对了,那帮逃犯,实际上只是难民而已,我打算全部带回广州湾,你们也不必养这些人了。”叶纵横对希顿道。
“那太好了,我可以派一艘大船送你们回去!”希顿大喜道,这帮难民确实是一个大包袱,他早就想甩掉了,只是碍于“文明国家的难民收容政策”一直难以解决。
“佛郎索瓦与路比的死,还有佛雷德如何处理?希顿先生这边没问题吧?”叶纵横又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今日死者众多,自然有人背锅,报告我会写。发生如此大的暴动,死伤如此之多,佛郎索瓦也难辞其咎,毕竟,社会稳定和人权问题是上面最关心的。”希顿答道。看来这批法国殖民官员都很擅长为官之道,尤其知道怎么应付国会。
“嗯,广州湾方面,也请希顿先生将今日的谈判结果告知克劳泰默先生。”叶纵横道。
“这是必须的。”希顿道。
“还有,我的死刑……”
“这个你放心,我会提交法院重审,作出无罪判决,并赔偿你精神损失。”希顿道。
叶纵横指指阮福晃道:“赔给他好了。我打算过几日离开河内……好了,先谈到这里,我们走吧!”实际上还有诸多未尽事宜,但他觉得身体支撑不住了,再谈下去就要昏倒在办公室了。
希顿道:“辛苦二位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叶纵横与阮福晃走下楼,希顿和艾德加打开车门,送他们上车,挥手致意。
阮福晃握着叶纵横的手,感觉他在微微发抖,关切地问道:“哥哥,你还好吗?”
叶纵横咽下一口鲜血,不敢回答。阮福晃见他面色有异,也不敢多问。
汽车开到大润米行附近,两人下了车,手牵手向宅子里走去。
叶纵横强撑住身体,一步步走下去,直至走进阮福晃卧室。他全身一放松,扶着阮福晃的肩膀,嘴里如血箭一样喷出一股鲜血,然后腿一软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阮福晃急得快哭了。
几个太监进入房中,将叶纵横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脱下,给他的身体擦洗干净后,换上一套阮福晃的睡衣,将他抬到了床上。
叶纵横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感觉身边有个人,似乎也睡得迷迷糊糊。见他醒来,阮福晃也睁开了眼。
“珊弟,我睡多久了?”叶纵横见天色已晚,不知是什么时候。
“一整天了吧。昨天中午回来后,你就没醒过。身体好了吗?”阮福晃道。
“好多了。你就一直陪我?”叶纵横问道。
“哪有!我一直在处理事情,今天一大早出门,刚才回来陪你小睡一会。你监狱里的朋友,我包了一间客栈,安排他们都住进去了。”阮福晃笑道。
“谢谢你,珊弟。”叶纵横忽想起一事,“还有那个女刺客,你没拿她怎样吧?”
“我知道,她是你很重要的人。我把她接到这里住着了,她腿上有伤,要好好休养。”阮福晃道。
“你别怪她,她是我以前的妻子,和我有一些误会。”叶纵横对阮福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