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觉得,这个宛如疯子一般的亚当斯先生,很可能就是那个残忍地杀害了玛利亚夫人,并且接连对劳尔伯爵以及温普敦侯爵下毒的
凶手。
“我没有杀玛利亚!”亚当斯像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立刻高声反驳道。
“我没有杀她!”亚当斯又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我那天,是去向她求婚的!是意外……我意外地碰到她的父亲,劳尔伯爵正在劝她回家……
玛利亚当然不会同意的!她那么爱我,只会与我在一起!”
他脸上的神色时而激烈,时而柔和,两者的转换甚至毫无预兆:“果然,她言辞激烈地拒绝了劳尔伯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玛利亚爱的只有我!
我激动地现身向她求婚,并将代表热爱的玫瑰送给了她!
她……她不肯接受……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都是劳尔伯爵和温普敦侯爵的错!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以父亲的身份擅自决定我们的人生?!如果没有他们……只要没有他们,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越凌面色铁青,她已经从这疯狂的亚当斯先生的描述中,得以窥见玛利亚夫人死时的景况了。
想来,亚当斯先生应该暗恋玛利亚夫人多年,但是他很清楚,玛利亚夫人的心中只有奥尔德里奇先生一人。
所以他不惜以奥尔德里奇先生的名义与玛利亚夫人通信——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心上人一些慰籍,也给自己一些幻想。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他渐渐迷失了自己。甚至,在他的身体内部产生了一个相信自己就是奥尔德里奇先生的人格。
这个人格坚信自己就是那个与玛利亚夫人相爱,却因为世俗的反对而不得不分开的悲剧贵公子,并在这样的妄想中越陷越深。
那一日,他的主人格可能想要告诉玛利亚夫人真相,但是不巧,却被他撞见玛利亚夫人与劳尔伯爵的争执。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些什么,被压抑的人格反制了主人格,跳出来以奥尔德里奇先生的身份向玛利亚夫人求婚了。
玛利亚夫人就算再糊涂,平时有可能分辨不出信中的笔迹,但她绝不可能认错自己爱人的容貌。
因此,本就情绪激动的玛利亚夫人,可能与亚当斯先生当场产生了争执。在两方都很激动的情况下,意外发生了——玛利亚夫人就此身亡。
不论是亚当斯先生还是他这个
疯狂的人格,都不可能愿意承认心爱之人被自己害死了这个事实,于是,他选择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劳尔伯爵和温普敦侯爵的身上。
他从与玛利亚夫人的通信中,早已得知了当年发生的一切。可以说,他对罪魁祸首的劳尔伯爵和未能及时伸出援手的温普敦侯爵都怀恨在心。
身为治安官,他有着最充足的作案时间和条件——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
他也可以在事后从容地回到现场去销毁证据,将能够证明他与玛利亚夫人常年保持书信来往的信件全部带走。
亚当斯先生本身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治安官。他拥有极好的人脉网,身手又极佳,即便潜入贵族家中,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而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熟悉各类毒物的属性和制作方法——当他用自己的专业素养来犯案的时候,可谓如鱼得水。
至于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只怕多半也是伪造出来的。毕竟那都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以他的身份,更改一下出勤记录,和后面某天的真实外勤调换一下,就算是同行的人也未必能记得确切日期。哪怕方宇涵问到了同行者,对方也未必就记得具体日期,还是要看记录才能知道。
在没有监控的这个年代,能为时间作证的,只有人类并不靠谱的记忆和能被轻易篡改的记录而已。
越凌他们预测的没有错——像亚当斯先生这样谨慎又狡猾的犯人,除了设局将他引出来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办法能抓到他的把柄了。
可糟就糟在,他们估错了受害人。
谁都没能想到,亚当斯先生竟然会因为她和方宇涵的婚礼,而决定把她当做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呢?
现在越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亚当斯先生并没有在劳尔伯爵家见过她——至少现在他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个无辜替他背锅,差一点上了绞刑台的厨娘。
“你抓我来,就因为不想让我挡了莉莎的路?”越凌试探地问道。
亚当斯先生点了点头:“这些贵族最在意面子。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了,若是不想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伦纳德家就必须在今天举行婚礼。
可惜——新娘丢了。
不过没关系,在伦纳德的宅邸里,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