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隆肩上的黑猫龇牙裂嘴鸣叫,威吓起在这世上比谁都邪恶的两人。
●——寺泽泰典——
根据从来探望的同僚们所述,这起骇人听闻的北关东连续杀人分尸事件随着嫌犯冰堂恭也的自杀,结果化为无解的谜团。
警方高层似乎受到某股莫名的压力施压。
一名验尸官同事无奈地笑道:「能够用那种方法自杀,都可以参加万国博览会表演啦。」部下时田也激动地说:「肯定是那像蛇的教授在背后搞鬼!」
那一晚发生的事,寺泽全以「突然从背后被痛殴,什么都不记得了」为借口过关。
真田晴海似乎说了同样的证词,这起事件的真相并未公诸于世。
尽管从那一晚后就没再和她碰过面,但其实也非想知道她是以何种心情闷不吭声。
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一晚以来,寺泽每天都在病房床上看着同一面天花板度日。
头部受的伤也已不再发疼,根据医生的说法,再几天就能出院了。
「…………」
尽管能出院,也不代表接下来要做其他事。
去署里露个脸,和同事们稍微问候,递出辞呈,然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就只是如此。寺泽已经一无所有。
无论是失去最宝贵存在的悲伤,为了掩盖悲伤的愤怒与憎恨,最后连被强加的绝望都彻底燃烧殆尽。
化为焦土的心恐怕再也长不出新芽了吧。
自己已不配——身为一个人。
再来就剩整理住家,身边杂物,最后回到和女儿一同生活的起居室寻死而已。
开始思考怎么样的死法会最轻松。
如今寺泽连想举枪自尽都没办法。
「……上吊……果然很难受吧……」
寺泽喃喃自语。
「——爸爸。」
一听到这股声音,瞬间从病床上弹起身来。
摩擦到枕头的伤口微微发麻,但这点事一点都不苦。
床旁的铁管椅上坐着一名少女。
身影模糊不清,雪白肌肤剔透到能看见身后的门。
「不行啦,爸爸,要活下去喔。」
轻巧动起头,和坐起上半身的寺泽四目相望。
「不可以自杀,尤其不能上吊。那会让你脖子凹陷,痛得好几天动不了喔。」
左右两侧绑的小束马尾轻轻晃动。
「欸,爸爸,你才不是一个人喔。」
同一时刻,病房外传来不知谁的脚步声。
「我们都有说了,所以不要紧的喔,爸爸。」
最后看到的是,寺泽比什么都爱着的温柔笑容。
「一直以来谢谢你喔。我最喜欢你了……再见——」
宝贝女儿的身影如海市蜃楼般消失的同时,背后静静响起开门声。
熟悉的两人走进病房。
「——你醒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