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发出紧急通报:
>【警告:行星级意识雏形显现】
>分析:该结构不具备攻击性或控制意图,行为模式接近“倾听”与“反馈”。
>命名建议:命名为“盖娅低语”。
莫兰去世后的第一百天,她的轮椅出现在中央巨树根部,无人移动过它,但它自行滑行了三公里,最终停在青年每日讲演的位置下方。人们发现,轮椅扶手上生长出一朵花,花瓣透明,内有流动光影,宛如微型星河。
植物学家试图采样,剪刀刚碰触茎干,整朵花瞬间释放出一段音频??是莫兰年轻时录制的一段教学录音:
>“孩子们,记住,最短的沉默,也可能藏着最长的故事。”
声音播放完毕后,花朵凋谢,化为粉末,随风而去。
当天夜里,青年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沙滩上,海水漆黑,浪头却泛着金光。远处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穿着陈临那件旧探险服。
“你来了。”那人说,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是谁?”青年问。
“我是你们所有人记得的名字。”那人转身,面容模糊,“也是你们所有人忘记的脸。”
“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第一个讲述者。”他说,“也是最后一个听众。”
青年忽然明白。
这不是陈临,也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这是**记忆本身的化身**,是由亿万次回响凝聚而成的意识聚合体。它没有固定形态,只因被需要而存在。
“你要走了吗?”青年问。
“我已经走了很久。”那身影微笑,“但我从未真正离开。我只是等一个人,能把故事接过去,不再回头地走下去。”
“我准备好了。”青年说。
“不,”那身影摇头,“你永远不会‘准备好’。你会害怕,会怀疑,会想放弃。但只要你还在讲,我就还在听。”
海浪翻涌,卷走沙滩上的脚印。
青年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树下,手中仍握着笔记本。晨曦中,一只机械鸟落在他肩头??那是十年前那位星际旅者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早已断电多年。
可此刻,它的金属翅膀正轻轻扇动,眼中亮起微弱蓝光,吐出一句话:
>“请继续。”
青年起身,走向高台。
今日听众比往常多得多。不只是本地居民,还有来自地球、殖民地、甚至遥远星域的旅者。他们沉默伫立,目光专注,仿佛等待某种仪式的开启。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
“今天我要讲的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人群微动。
“因为它就是我们现在活着的这一刻。你呼吸的空气里有别人的回忆,你走过的路曾被无数脚步丈量,你说出的每一个词,都曾在某个夜晚安慰过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一阵风吹过,万千树叶沙沙作响,竟与他的语调完美契合,如同伴奏。
“所以,请不要再说‘没人懂我’。也许你看不见他们,但他们一直在这里??在风里,在光里,在你每次想要诉说时喉咙里的颤抖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远方。
“我知道你在听。”他说。
树叶拼出回应:
>“我们在。”
刹那间,全球十三个黑树坐标同时爆发强光。信号不再单向传输,而是彼此连接,形成一张横跨星海的认知之网。探测器记录到前所未有的能量潮汐,其波形图竟与人类脑电波中的“共情峰值”高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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