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踏入衙堂,见十余人分列左右、煞气腾腾,顿时蹙起眉头,面色深沉,看到房俊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脚下顿了一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上前去。
“却不知二郎几时回京?倘若提早得知,也好备下酒宴畅饮一番,世人皆云二郎酒量恢弘、无边无涯,我却是不服!”
对方携兴而来,气势汹汹,不好触其锋芒,尽管对于占据衙堂之举措很是不满,却也只能暂且隐忍。
房俊放下茶杯,目光盯着李弼看了一会儿,忽而微笑,道:“身在衙堂,请称职务。”
李弼勉强挤出的笑容地收敛,心头怒火隐隐,脸上火辣辣的疼,毫不退让与房俊对视。
被人当众打脸,颜面无存!
不过他收敛脾气的能力不错,固然心头恼火,却也能折能弯,点点头,就待在一旁入座。
这棒槌进了卫寺衙堂颇有些鸠占鹊巢之意,很是无礼,但谁让他是房俊的?
然而未等他落座,房俊便轻轻拍了两下身旁案几,淡然道:“就不要坐了吧?我没工夫与你寒暄,速速将人提来让我带走,我还要入宫觐见陛下。”
李弼却充耳不闻,顺势坐下。
而后才仿佛醒悟房俊说了什么,抬起头,讶然道:“带人?不知太尉想要带谁?”
房俊看着他,缓缓道:“李思文,程处弼,屈突铨。
李弼摇摇头,道:“这三人你带不走。”
房俊并不感到意外:“愿闻其详。”
他收到的消息,扣押李思文三人虽然是陛下授意、独孤览执行,但李弼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再加上李敬业忽然取代李君羡成为“百骑司”统领,且李?在此期间颇为低调,不闻不问,足矣见得李?已经背离当初与他之间
的约定,彻底倒向皇权。
李弼道:“此三人经由卫尉寺审查,皆存在不同程度的贪墨、渎职情况,未能彻底核查清楚予以定罪之前,任何人不能会见谨防其串供,更遑论将人带走。”
房俊对此早有预见,遂问道:“三人被卫尉寺扣押已经数月,再大的问题也该核查清楚了,既然卫尉寺认定其人有罪,那就赶紧判定刑罚吧。”
李弼摇头,道:“案情复杂,还需一些时日仔细审查。”
房俊忍不住笑起来:“倘若卫尉寺一日未能审查清楚,是不是这三人就得在卫尉寺多待一日?”
李弼颔首:“原则上如此。”
房俊微微侧身看着他,开口道:“李弼……………”
“嗯?”
李弼略感诧异,没想到对方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房俊目光如炬,一字字道:“别给脸不要脸。
"
李弼面色陡然涨红,怒不可遏,愤然道:“房俊,休要欺人太甚!此乃卫尉寺衙堂,吾乃卫尉寺少卿,朝廷从四品官员,焉能任你羞辱?”
哗啦!
十余名亲兵不约而同齐齐踏前一步,甲胄铿锵、气势雄浑,狠狠瞪着李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