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手指在龙案上轻敲,声音低沉。
“瀚弟,你要查的人,是谁?”
朱瀚抬头,眼神如刀:“真相。”
朱元璋的眸光一闪,半晌未语。
“好,你查吧。
“臣弟遵旨。”
这短短四字,却在殿上掀起无声的惊涛。
雨又落下,细如丝。朱瀚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从午门暗道离宫。朱标随行,未着官服。
“叔父,我们此去何处?”
“去他死的地方。”
马蹄声打湿青石。刑部狱外,风声呜咽。朱瀚翻身下马,抬手推开那扇未锁的偏门。
院中漆黑,惟余风声。
“沈麓,点灯。”火光亮起,照出墙角血迹。
朱瀚走近,指尖拂过那血印,轻声道:“看。”
朱标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墙上浅浅刻着一个字??“赦”。
“赦?”朱标一愣。
朱瀚缓缓道:“他死前,写下这个字。是赦免”的赦,也可作‘宣诏”的意。”
“什么意思?”
“他被赦了罪,却死在赦后。”
朱标脸色微变:“那就是说。。。。。。父皇先救他,再令杀?”
朱瀚摇头:“或许是有人,假借皇命。’
风从破墙灌入,吹灭了半盏灯。
朱瀚轻声道:“杀他的人,必懂宫律、懂狱制、懂刑式。’
朱标低声问:“内宫中,谁能?”
“只有一个人??御前总管吴震。”
朱标心头一震。吴震是朱元璋最信任的老内,从少年便伴君左右。
“叔父,你要直接问他?”
“问他没用。”朱瀚目光如铁,“要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次日,午门开朝。朱元璋宣召吴震入殿复命。
吴震身形瘦削,步履轻缓,跪地叩首。
“奴婢遵旨,前夜处置蓝玉尸首,谨守刑律,无误。”
朱元璋点头:“好。你多年朕,从不欺。”
朱瀚此刻缓步上前,声音平静:“吴公可记得,蓝玉死时,身旁有何异?”
吴震一愣,随即躬身道:“回王爷,尸体端正,脖系白绳,狱卒证实自缢。’
“哦?”朱瀚微笑,“那你可知,他脚下的泥地为何一尘不染?”
吴震脸色一变,低头道:“王爷何意?”
“我意在问你??为何现场被扫净。”
朱元璋的眉头轻皱。
朱瀚缓缓走近,语气不疾不徐:“你以为烧尸能灭痕,却忘了梁上还留血。那血是倒流的,不是垂下的。”
殿中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