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察觉出任何问题。”
傅长宁起身。
“哎哎,等等!道友等等!”程双遥连忙把她按下,“道友别急嘛,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见傅长宁坐回去,他习惯性嘴欠:“道友你看看,你这么急的性子,以后进归元宗可怎么办?”
傅长宁嗯了一声,完全不接招。
程双遥发自心底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半点便宜都占不到呢?
这不合理。
嘴上往外蹦的自然都是偏向自己的好话,事实上,如果傅长宁刚刚不翻脸的话,他是真准备空手套白狼来着。
底线这玩意儿,是需要试探出来的。
直接往外卖自己的,那叫傻蛋。
直奔归元宗来的,果然没一个不简单的。程双遥又叹了口气,赶在小姑奶奶再次翻脸之前,和盘托出。
“好吧我直说,我确实没察觉出问题,但——”
他来了个大拐弯。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太顺利了。也太幼稚了。我甚至怀疑,如果答案就是杀死野山神庙中作祟的东西的话,我们会被全员淘汰。正好给其他六千多个人空位子。”
还有个猜想他没说——除了这个,还有种可能:出题的人太傻逼,把他们当小弱智看。
鉴于这个猜想容易被人记小本本,程双遥把话咽了回去。
“这些线索给的并不是很明显。比如出生年月日,两个老人的生辰早没人知道了,要不是队伍里有个会算卦的,刚好又翻着了族谱,咱们推不出来这一点。就算能想到,也要好几天功夫,反正绝对不会这么快。”
“还有他们祖上的亲缘关系。”
“线索是我们一步步找出来的,这没错,自恋一点想,换批人来,不可能有我们这个速度——这是来自天才的自信,我敢说,能进到这里来的,没有一个不是世俗眼里定义的天才。”
“或者不这么看,直接推翻结论,倒推,往另外一个角度想——推理不是重点,重点是解决妖祟,展现实力,所以前半部分简单是正常的事。”
“以上不是我在推脱,只是想说明一点,只要想找理由麻痹自己,就可以找到无数借口,并且每一个都可以很合理。”
“但真实就是,麻痹自己等同于善心普照天地,考完哭天喊地,被让了名额的人欢天喜地。”
程双遥一口气说完,最后还压了个韵。
“好了,该你了。”
他目光灼灼,看向傅长宁。
傅长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生命力。
是跃动的野心,是独到傲慢的自信,更是天才对自己每一句话、每步选择的绝对坚信不疑。
她突然知道这一关的考核标准之一是什么了。
在这之前,傅长宁先说了另一件事。
“你抬头,看看月亮。”
“月亮怎么了?”
程双遥问完,抬头看去。
清冷的银白色满月挂在天际,四周是或明或暗的星子,满天繁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轻微移动。
月光很美,星空也很美,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