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读到了梁树树的信。
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
但我不不是没用的人。
我会画画,会背故事,还会给老树浇水。
你走了没关系。
我有老师和朋友。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很棒!)
我读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蹲下身,抱住这个瘦小的男孩,轻轻说:“你爸爸如果能看到这封信,一定会哭的。”
他仰起脸,眼睛亮亮的:“那……我能把它寄出去吗?”
我点点头,陪他走到操场边那棵说心树下。他踮起脚,把信塞进树洞。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老者种下的从来就不只是一棵树。
他种下的是一个信念:**只要还有人在说真话,希望就不会死去**。
几天后,我收到一封信,来自南方一所监狱。信纸很薄,字迹工整:
>梁先生:
>我是一名服刑人员,因参与“遗忘协议”数据清洗被判十年。
>昨天监区放风时,狱警递给我一封信,说是从“无名邮路”来的。
>打开一看,是我母亲写的。她已经去世三年了。
>可那确实是她的笔迹,写着:“儿子,我知道你做了错事,但我一直记得你六岁那年,把最后一块饼干留给我。”
>我跪在地上哭了很久。
>原来原谅,是可以穿越生死的。
>今天我向管教坦白了之前隐瞒的一条线索:在西南某基地,仍有三百余名儿童被用于情绪抑制实验。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弥补什么。
>但我想试试。
>因为你让我知道??
>即使是最黑的夜,只要有人说出一句真话,光就有了缝隙。
>??李诚
我立刻联系陈远,启动救援行动。
两周后,那三百多个孩子被安全转移。他们大多沉默寡言,眼神躲闪,但在临时安置点的第一晚,有人发给他们每人一张信纸。
第二天清晨,工作人员在院子里捡到一堆烧尽的灰烬。其中一片残纸上,依稀可见几个字:
“妈妈,我想你了。”
还有一个孩子,在墙上用蜡笔画了一扇门,门缝透出光,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说了真话,门就开了。”
我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原来所谓觉醒,并不需要惊天动地。它可以是一个囚犯的眼泪,一个孩子的涂鸦,一场无人见证的焚烧。
只要有人肯说,就永远有人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