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如何是好?”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军官中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清楚粮草对于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这敌境作战、后援不算特别顺畅的时候!恐慌和骚动立刻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顾如秉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疾首。
“孤知道,绵竹之败,军中弟兄们心中惶恐,更有宵小之辈散布谣言,动摇军心!
这些,孤都清楚!但孤更想知道,我烈王麾下的将士,难道就因为一场败仗,一点流言,就连最基本的警惕和职责都忘了吗?!
游弩哨探何在?后方眼线何在?为何能让敌军如此轻易地摸到我们的粮道之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压下了场中的所有嘈杂。
这时,两名亲卫押着一个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的军官走上了木台,此人正是负责那条粮道区域警戒侦察的游弩校尉的一名曲长。
看到此人被押上来,台下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以为,烈王这是要杀一儆百,以严酷军法来震慑全军了!
那曲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末将知错了!末将一时懈怠,未能及时发现敌踪,求大王开恩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顾如秉并没有下令将他推出去斩首。
他走到那曲长面前,俯视着他,沉默了片刻,竟然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台下所有军官都愣住了,包括魏延等人在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顾如秉扶着那几乎站不稳的曲长,目光却看向台下的所有军官,声音沉痛而带着一种理解。
“孤知道,尔等不易。前番大雾诡异,非战之罪,却让我军弟兄死伤惨重,心中岂能无惧?军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尔等维持军纪,弹压骚动,更是劳心劳力。
一时疏忽,并非不可饶恕之罪。”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铿锵。
“但是!诸位需知,我等为何而战?非为一己之私利,乃是为这天下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为还这朗朗乾坤一个太平盛世!
岂能因一时之挫折,便忘却初心,丢掉了军人的职责与血性?!粮草被劫,是教训!但更是警醒!
它提醒我们,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提醒我们,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放松警惕!”
他猛地推开那名还在发愣的曲长,对其喝道。
“孤今日饶你一命,非你无罪!而是望你,望尔等所有人,记住今日之耻!将这份恐惧和羞愧,给孤化作明日杀敌的勇气和谨慎!若再有人玩忽职守,定斩不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吼声!许多军官的眼眶都红了。
他们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血腥的整肃,却没想到主公如此体恤下情,非但没有滥施刑罚,反而将心比心,给予了他们最大的理解和信任!
这种宽厚与激励,远比单纯的杀戮更能凝聚人心!
“誓死效忠烈王!重振军威!”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
“誓死效忠烈王!重振军威!!”
很快,整个校场都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原本低落的士气,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重新高涨起来!
顾如秉看着台下群情激昂的将士,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军心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也就在这时,一名真正的游弩校尉精锐斥候,风尘仆仆地赶回城中,带来了确切的情报。
“主公!查明了!活跃在我军后方,袭击粮道的,是曹军大将夏侯惇率领的五千虎豹骑!皆是精锐,来去如风,行踪飘忽!”
“夏侯惇!五千虎豹骑!”
顾如秉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曹操的意图。
“好一个曹孟德!明面上围攻新都,暗地里却派出一支如此精锐的骑兵绕到我后方,就是要断我粮道,乱我军心,甚至可能在我军与他对峙之时,突然杀出,给我致命一击!此患不除,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