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这里借钱,多少一定会有,起码能打响第一枪。
而不至于出师不利,影响士气。
他没想到,李树堂和黄杏儿竟这样好,一时间非常感动。
眼眶都有点湿热。
这种发小的质朴友谊,胜似很多亲兄弟。
“树堂,嫂子,你们这样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不兴这个,”李树堂看出杨烈有些激动,笑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说好一辈子好哥们嘛,你家里出事,我们出点力气,不是再正常不过。”
黄杏儿也接过话茬,“烈烈你看看你,咋变得这么矫情,你忘记我和你哥结婚的时候,你哥咋给我介绍你的,说你是他亲兄弟,可不能当外人,你都忘了?”
杨烈能说什么呢,只好再次感谢。
“媳妇,你给咱把钱拿来。”
“嗯。”
一番客气后,李树堂让黄杏儿去拿钱,黄杏儿跑进隔壁厢房,很快就拿着报纸包裹的钱过来了。
“给。”
黄杏儿将钱交给李树堂,李树堂转手推给杨烈。
“烈烈,这里面整整四百块,是我们半年的滕筐钱,怕你不够,我还专门提前预支了五十,拿去吧。”
杨烈看着茶几上报纸,又要张嘴,被黄杏儿直接拦住,“你打住,要是继续说见外的话,那我和你哥就要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算什么!”
“哈哈,就是,烈烈,你看都被一个娘们看扁了,收起来吧。”
“那好。”
杨烈没再说什么,将钱放进里衣口袋,又摸出一张纸,开始趴在茶几上写起来。
李树堂和黄杏儿凑过脑袋,看到前面写两个字:“借条”,顿时脸齐齐都黑了。
“你胡闹什么!”
李树堂几乎是吼了:“杨烈你咋回事,你从我这里拿点钱,还要留这种东西?我们什么关系,哪用得上这玩意?”
“就是啊,你这就是糟践你们哥俩的感情。”黄杏儿和丈夫几乎是一条心,丈夫不满,她也是相当生气。
“树堂,嫂子,你们听我说。”
杨烈停下笔,真挚地说:“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借钱就是借钱,需要个规矩。借条不仅是给你们保证,也会让我心安,让我有还钱的压力,好好拼搏,早点还钱给你们。”
“杨烈啊杨烈,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啊。”
李树堂气呼呼地恨铁不成钢。
“这人活着,他也不只是为了钱啊,莫说你是借,就是这四百块钱哥给你,拿去给叔看病,又能咋样呢。难道钱能大过我们兄弟情感,你这样就是给我嘴里硬怼屎,恶心我呢。“
说完,竟是直接起来,没理睬杨烈,进了隔壁房间,还顺势关上门。
杨烈被搞得尴尬不已。
“烈烈,你快别气你哥了,你要再坚持,他就真的生气了,你哥是啥样,你不知道嘛,还做这事。”
黄杏儿看丈夫闪身离去,难题甩给自己,只好无奈地继续劝说。
事情走到这步,杨烈能说啥呢,只要收掉纸。
临走的时候,跑到隔壁房门给李树堂告别,李树堂直接在里面说:“走吧走吧,你要是下次还这么给我上眼药,你就不要来我们家了,还不够我烦的。”
门都没给开。
杨烈只好苦笑离开。
经历过后世人与人信任崩塌的时代,突然还真不容易接受这种强信任感。
就像是闻惯肮脏的空气,突然到一个空气清新处,反而有点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