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应冲她笑道:“原来胡小姐不光任性,似乎还有耳疾,我这么说话,只隔着一张桌子,竟然还听不清。”
玉燕故意夸张的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都及笄了还没人提亲呢!”
这话触到了胡小姐的伤心事,顿时又羞又怒,道:“我家中只我一个,自然留我在家中多些时日。原以为只是养在外头的不知礼数,没想到养在权相府的也不懂分寸,好好儿的女孩子竟把提亲挂在嘴边,羞不羞?”
玉燕哪里被人这样当众奚落过,面色涨红,眼圈也红了,说:“我看你就是嫁不出去,来别人家做客还掐尖逞能,怎么没把你能死啊!”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两桌上的其他小姐纷纷劝架,孙灵秀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千万不能在宴席上闹出笑话,否则就是自己招待不周了。
瑞应扶着嘤嘤哭泣的玉燕,冷冷对胡小姐说:“我朝祖制,无子夺爵,胡小姐与其在这里与我妹妹斗嘴,不如想想家里那位即将过继来的兄弟能不能帮你家守住爵位!”
闻听此言,席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胡小姐,就连玉燕也停止了哭泣。
胡小姐仿若坠入冰窖里,商量过继的事只是自家私下所为,权瑞应怎么知道的?莫非,此事已被权相府得知?这么一想,胡小姐更坐不住了。
宴席还没结束,胡小姐就去找了自己母亲,平西候夫人。
因没能给夫君生出儿子,平西候夫人眉宇间尽是愁苦,对人也畏畏缩缩的。她这样的性子能生出胡小姐来,也算是奇事。
她听了女儿的话吓得心肝乱颤,连声道:“这可如何使得?咱们快回府找你父亲商量,若是权相知道了过继之事,那皇上恐怕也会知道了。快走,快走!”
宴后没有戏班子助兴,只请了女先生说书,胡夫人可等不得了,匆匆向孙老夫人辞行,带着女儿先行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孙老夫人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嬷嬷低声把席上的来龙去脉说了,孙老夫人皱眉沉思,片刻后方道:“子女教养不好,就会祸及家人。”看胡夫人的样子,过继之事恐怕是真的了,就是不知瑞应是从何得知的。
莫非权相真的知道了?
不会,若是权相知道,不会瞒着皇上的。
皇上若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平西候府。
且看胡夫人回去如何与平西候说明此事了。
前世,平西候过继子嗣以承袭爵位的事被御史参奏,整个平西候被夺爵入罪。今生,这件事被提前摆到了众人面前,在平西候还没有酿成大错之前,不知他会不会补救。
若是平西候一意孤行,那就谁也救不了了。
厢房里的王氏看着玉燕哭红的眼睛,责怪道:
“你嘴上不如人家,就别强出头,吃了气又哭,哭红了眼还怎么见人!”
“那是她胡搅蛮缠,要不然我怎会说不过?姐姐快拿镜子来我瞧瞧,是不是真的见不了人。”
王氏轻锤了她一下:“怎么支使你姐姐来?”
瑞应笑了笑,拿镜子给玉燕,道:“妹妹是为我出的头,我服侍妹妹一场也好。”
玉燕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都是什么老黄历了,有些眼力劲儿的都不会拿出来说嘴,她倒像是故意的,真真让人讨厌。哎呀,怎么肿成这样了?”
王氏欣慰的叹道:“你们姐妹和睦,我甚是高兴呢!那胡家自来不着四六的,这么多家小姐,不就是她家的最难缠么!你别扒拉眼皮了,我给你敷一会儿就好。”
瑞应自退了出去,留下她们嫡亲母女在房内。
出了门,芳草就说:“二小姐到是眷顾大小姐的。”
瑞应只是一笑,没有说话,信步走到了竹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