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应借机到外头去透气,小宫女引了她去更衣处,皇宫禁地,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正要回殿里去,小宫女忽然跪了下来。
瑞应抬头,就见桓渊满脸煞气的瞪她:“跟我来!”瑞应犹豫了一下,桓渊已是忍无可忍,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别处走,那小宫女大骇,不知所
措间,杨德海笑眯眯的说:“你只是领着权家大小姐到别处歇了一歇,不妨事的。”
小宫女大气也不敢出,既然东宫內监已经这么说了,到时候寿康宫里的人问起来,自己只能这么回答。
至于太子凶神恶煞的拽了权大小姐如何欺负,那就是她无力能管的事了。
到了一处六角亭中,桓渊才把瑞应放开,不等瑞应质问,他就先发制人,道:“旁人都准备了贺礼,怎么只有你什么都没准备?难道你不愿把我放在心里了?”
瑞应揉着手腕好笑的说道:“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在太子跟前露脸,为的不过是将来能成为东宫女眷,我又没有那样的所求,何必呢?”
桓渊听了更气,她至今都没有要嫁给自己的心思,就连自己在宫中的第一个生辰,也如此轻慢。
当下忍了气,故作忧伤的说:“就算你没那个
想法,但我们至少一处长大,你这样当众下我的脸面,实在叫我难过。”
瑞应一愣,连忙说:“谁说我没准备贺礼,当时你那样说,权玉燕又顺势为之,我想拿出来都不敢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色彩明艳的荷包递给他,“宫里赏人用荷包,你可不能把我的东西赏出去了。”
桓渊喜滋滋的接过,再三保证不会,可是仔细翻检却发现没有以往的精细,定是敷衍赶工赶出来的,顿时又黑了脸色。
瑞应确实心虚,只因想了好久不曾想出眉目,眼看他的生辰在即,这才绣了个最简单的荷包。
她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突发奇想,道:“要不,我给你唱支歌?”说完又后悔,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能随意唱歌。
桓渊乜她:“唱一支歌就算了?”
瑞应没好气的说:“难不成还得让我跳支舞啊?”
桓渊道:“怎么也得载歌载舞啊!”说完却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我看你耍武可以,跳舞恐怕没那根筋吧!”
“你少瞧不起人!”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唱歌跳舞了,但是有些记忆是深刻在脑海里的。
瑞应小声哼了几个曲调,摆好架势,一面低声吟唱《蒹葭》,一面挥动月白大袖衫,脚步轻旋,纤腰扭动,开始了从未在人前展现的舞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舞姿如梦如幻,歌声如泣如诉。
桓渊如痴如醉,心底如怨如慕。
这就是他的伊人,无论是否远隔千山万水、权柄利益,他都要找到她,把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哪怕沧海桑田,她也在他身边,永生不会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