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你也盖着点吧。”
阮娆掀开旺儿那边的被子。
陆宇脸一红,连忙摇头,“不可不可。。。。。。”
“身子比什么都重要,都到这时候了,就别再管什么礼节了。”阮娆叹气道,“再说你若是病了,我们俩可就真没指望了。那些人真饿极了,还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绝对的弱肉强食面前,便是再聪明的头脑,都抵不过一顿拳脚。
灾荒流民,易子而食,史书上也不是没记载过。
陆宇默了默,这才紧挨着旺儿坐下,将被子裹在了身上。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阮娆望着夜幕中洋洋洒洒的雪片,不由失笑。
人生果然无常,昨晚她刚睡了最暖和的一觉,今日便要睡上最冷的一觉。
这一路颠沛流离,算一算,从他们泅水逃出来之后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月。
之前她病着,又一路颠簸,肚子里的娃居然一点事也没有,除了让她害喜了一阵,旁的时间也不大闹腾她,想必跟他爹的性子一样,是个不爱说话且能忍的。
想到这儿,阮娆第一万零八十六次骂了句:
“该死的裴璟珩,你再不来接我,你就没媳妇儿了。。。。。。”
————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上京城,紫宸殿中。
正在批阅奏折的摄政王突然打了个喷嚏。
裴璟珩停下朱笔,捏了捏眉间,抬眼一看,殿外已经素白一片。
一如他冰冷麻木的内心。
苍青推开殿门走进来,“王爷,河东节度使的加急奏报。”
裴璟珩结果奏报,眉头一蹙。
“旱灾,雪灾,流民之患,这么大的事,先前瞒的死紧,如今纸包不住火了才来请罪,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