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不是改朝换代?刚刚签订的条约你就不认,那你和之前的咸丰皇帝有什么区别?一点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哪里还算得上是一个开明的政治领袖?
英国舰队,美国舰队,法国舰队,还有其他几个小国的舰队,都已经聚集在了长江口。
但是因为战云密布的原因,进出的商船也少了许多。
一触即发。
苏曳赶紧拦住,这花沙纳可是做过吏部尚书,因为签了天津条约丧权辱国坏了名声。如今来到苏曳的麾下做事,甚至算是他的直属部下了,但毕竟年纪大,资历深,苏曳不好这样大赤赤地接受他的行礼。
花沙那利落地甩着袖子,要给苏曳请安。
第三件,和湘军之间可能存在的第一次谈判。
不认?
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说来,这两个人也曾经和苏曳敌对,甚至还帮助桂良将苏曳从上海赶走。
而现在多国舰队就要进入长江,以及各个内河,宣布自己的航道权。
几乎将整个长江口都堵住了。
三日之后,苏曳的船队就已经来到了长江口。
简直称得上是战云密布。
苏曳本能要拒绝,因为这次南下,事务繁多,哪有空档?
稍作犹豫之后,他还是答应去赴宴,免得那么不近人情。
但是,他也只在宴席上出现了一刻钟。
然后,就听从花沙纳及其总理衙门海防股相关官员的汇报。
“苏相,局面非常不妙。”花沙那道:“美国,法国,俄国叫嚣战争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激烈。英国公使卜鲁斯态度也一日比一日不满。”
苏曳道:“英国人中,有谁想要挑动战争?”
花沙纳道:“舰队司令何伯。”
这是老对手,老仇人了。
此人两三年前就是英国驻中国舰队司令,而且苏曳曾经一炮轰击他的旗舰,重伤了他,如今他有一只眼睛几乎是半瞎的,对苏曳恨之入骨。
只不过,他没有发动战争的权力,他要服从公使卜鲁斯爵士的命令。
“还有威妥玛,总税务司的李泰国,都试图发动战争。”花沙纳道:“尽管他们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一直在暗中串联。”
威妥玛,大英帝国驻中国公使的最大竞争者。
他曾经是苏曳的朋友,但现在已经是绝对的政敌。
而李泰国,清朝总税务。
清廷的海关,此时掌握在此人的手中。
他作为苏曳的政敌,也是完全正常的。因为九江经济试验区的产品一旦大肆满足中国市场,那么就意味着对外国进口的商品会减少,也就意味着总税务司的收入减少。
花沙纳道:“苏相,下官有一件事情不解。”
苏曳道:“花大人请说。”
花沙纳道:“在京城还不觉得,但只要一到上海,就能感觉到战云密布,大清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外交危机。而朝廷新建总理衙门,并且让您领衔,就是希望能够破除危机,开创新局面,毕竟您是外交英雄,天下臣民对您充满了期待。”
“在下官看来,政事堂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总理衙门的差事才是重中之重。苏相为何不先解决这三大外交困境,再推行政事堂的政策,而且……还是这么要命的裁撤八旗军新政。”
苏曳道:“花大人,你也说句心里话,你支持裁撤八旗军吗?”
花沙纳是蒙古人,而且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出身,祖父是公爵,兄长是杭州将军。
他是典型的八旗勋贵。
沉默了好一会儿,花沙纳道:“裁撤也……也不是不行,但是徐徐图之。一次裁撤一两万,分十年进行。”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老诚谋国之言。
接着,花沙纳道:“最最关键的是,大清现在问题太多了,毛病太多了,一旦爆开,那就是几个大型危机一起爆发的,届时的局面就非常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