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珝的视线落在地上散落的佛珠上,颔首。
“各退一步……”
雨正式停歇,潮气丝丝缕缕传入身躯,榻上的人?再一次缩着身子,抱住自己。
云烟睡得不深,眉头?紧紧皱着,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像是在梦里也受了委屈,发丝缠绕着呼吸,蒙着被子只?留出了小小一块,仅供呼吸。
她没睡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弓着身子睡得不舒服,刚想伸展伸展身子,迷蒙地睁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桌边做着个人?影,正在书写着什么。
她吓得一激灵,径直坐了起来,看清是谁时更是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那个锁……”
“锁还在,”燕珝不慌不忙,将笔搁下,“朕翻窗进来的。”
果然,云烟听完回?首瞧了瞧,靠榻的一扇窗户半开?着,露出点窗外的树影。
她还未从今日的事中?走出来,看见他更是缩着身子,像是她刚被他掳回?来那日一般躲在锦被之下。身子害怕,心中?的气却从口中?吐出:“……没想到陛下还会翻窗。”
早知道就把窗户也封上了。
不是,为什么啊?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会翻窗,还深夜坐在她榻边的桌上,不吓人?吗?
想着他也不是第一次深夜坐在她身边,云烟起初被吓了一下的心跳渐渐平缓,只?是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陛下身手……不错。”
她说完便不说话了,抿着唇抱着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绝对?不能?再发生今天傍晚时分在勤政殿发生的事了。
若再有?,她定会奋力反抗,绝不会再让他得逞。
“做习惯了,”燕珝看向她,认真解释道:“从前也翻窗过多回?,即使夜里不点灯烛,也能?看清。”
云烟腹诽,果真从前便不是君子,一国君主就这般在夜里闯入人?家卧榻,这样的事还能?做习惯,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面?相那样孤高冷傲,哪里看得出来是个贼子心肠!
视线不由控制地落在他放下笔的手上,云烟脸一烫,继续避开?视线。
“所以陛下这会儿?前来,究竟是做些什么?”
她躲避着视线不去看他,燕珝却站起身,朝她走来。
自顾自道:“朕还未登基时,有?过一阵不算平顺的日子。当时朕的皇后受了很多委屈,可朕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瞧她,便只?能?夜里偷偷看看她可在安眠。”
云烟被声音吸引住了,忘了他并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她容易被他牵着走,她习惯了,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陛下说这些做什么。”
“先皇后不是个很聪慧的人?,虽然在朕心中?机灵可爱,可客观来讲,她确实愚笨,”燕珝的声音骤然低沉,“她甚至不知晓朕去看她,也不知晓朕心中?有?多记挂她。”
“不过也是朕的问题,朕从未同她讲过心悦她一类的话,她不知晓也是正常。”
云烟没有?说话,锦被之下,温热的身子蜷缩在一处,心中?莫名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