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张牙舞爪的小孩已经习惯时锦的怀抱了,两个小团子挤在一起相互依偎着。
“你跟晟阿兄不一样。”
小孩被刺痛了伤处,他愤怒的嘶吼道:“你也跟他们一样想让我变成阿兄的模样吗?我不稀罕这个身份!反正我从一出生就被关在屋子里了!再把我关起来又会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我分得清谁是谁。你就是你,他就是他。就算你们是用同一个名字,我也知道眼前的人是你,所以我是来跟你玩的。”
小孩愣住了,他眼泪朦胧的看着时锦,看着眼前认真的小女孩,他再也忍不住的拗哭起来。
后来这小孩跟时锦一路打打闹闹地长大了,可是他依旧有心结,他讨厌一切关于阿兄的事情。
他从来不过生辰,因为那不是自己的生辰,阿兄聪慧爱读书,他就吃喝玩乐,阿兄纯孝温和,他就性子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跟鲁宁王吵架。
他说,这是在活出自我。
只有时锦知道,这非自我,而是为了逃避阿兄给他带来的一切而化作的伪装和自暴自弃而已。
在时锦的眼里,七岁之后与她一起长大的人是眼前的“裴晟”,他过目不忘,心细胆大,聪慧机灵,虽然脾气坏但心不坏。
而非整日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不思上进的纨绔世子,所以在时锦看见裴晟锲而不舍的努力上进时,她整日悬的心终于松下去了。
裴晟已经知道他不能继续自暴自弃地活
下去了。
今年,李时锦十七岁,如果“晟”活着也得十七岁多了,“阿生”应该是十六岁。
可是现在只有李时锦十七岁,“裴晟”十七岁。
在裴晟每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他不止一次的抓挠着手腕上的伤口,他好恨阿兄和父母啊,为什么大家都爱阿兄不爱自己呢?为什么所有人都盼着自己成为阿兄呢?
他好恨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体,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切,于是乎他都“丢掉了”,他发疯似的报复,将自己变成一个无用的人,他想这样父王和母妃就会明白阿兄早就死了,活着的是别人,他们就会痛苦吧!
但是后来裴晟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蠢到自己把自己亲手毁掉,蠢到什么忙也帮不上,蠢到无能力直视她。
裴晟还记得自己在门外偷听到李时锦的话,是啊,说得没错,自己早就是废柴一个了,根本没能力自保也没法为李时锦报仇,他也没有能力与自己万能的表兄相匹敌。
懦夫,这个词,形容自己很贴切。
【裴晟啊,裴晟,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曾经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可是今天有了答案了。
“阿晟,你确定要主动请缨跟着鲁宁王殿下上战场吗?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三思。”
“表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这么大了,应该建功立业取得一番成就了。”
裴晟的目光落在那封举荐信上,这目光
是多么的热烈而又坚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