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水沉默了一下,转身往外走:“随你吧。”
梁瑾跟上去:“小李老师你去哪儿?校长让你带我熟悉校园你忘了?”
李温水瞧着如同牛皮膏药一样的梁瑾,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李温水每逛一次这所校园,都会因为陈旧的设施心酸不已,论苦这件事,真是人间百态各有各的苦。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捐了很多钱一部分用于维护建筑一部分用于改善伙食,衣物物资也带来了两车。但山路太难走了能运进来的物资有限,费时费力,学校孩子多每个人分一分就不剩什么了。他班里有几个孩子家境特别差,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小脸脏兮兮的。他给了他们一些钱,最后这钱也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去了,总之也没见到这几个孩子生活水平有多大的改善。
李温水发现原来做这些这么难,他不由得佩服起傅明煦来。
傍晚时分,简陋的食堂中学生们排队打饭,李温水照常到教室窗口打饭,打饭的阿姨眼熟李温水,多给她打了一盘肉菜:“李老师,你太瘦了多吃点。”
说着她注意到了李温水身后的梁瑾,又高又帅白白净净,气质出尘。她不禁多看了两眼,总觉得这人不像是能吃苦的。
“这是新来的梁老师吧?你看你吃什么,我也多给打点。”
李温水端着菜坐下来打量梁瑾,心想就是吃饭这关梁瑾都过不去,他嘴挑事多,还不在外面吃饭,这些油重火大的菜估计吃都吃不下。
梁瑾要了两个素菜坐在李温水身边,这时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个老师看到他们也坐在了他们对面。
学校里老师不多,算上梁瑾一共八个老师,不过学生其实也不算多,小学初中加在一起五个班,时不时的还有学生因为各种原因退学。
于禾是梁县本地人,从大山里考出去的,年纪轻轻师范刚毕业就回来报效母校了。孟舟的爸爸是学校校长,留在这里算是子承父业。
孟舟比李温水小一岁,往常李温水身边的位子都是他做的,今天换了别人他反倒不习惯了。
于禾看到新来的老师有点脸红:“你好,我叫于禾,他是孟舟,我教小学英语,他教小学语文。”
梁瑾见李温水手指沾上了油,习惯性的拿出纸巾递给李温水:“我教初中数学,你呢?”
孟舟觉得梁瑾对李温水的行为有中说不出来的亲昵,他接话:“李老师教的小学英语,你们之前认识吗?”
李温水随意擦了擦手指:“见过,不太熟。”
“哦,”孟舟又道,“梁老师你怎么想来这里?你看着不太像愿意来的。”
言下之意,看梁瑾不是整经做老师的料。
梁瑾笑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
他没具体解释理由反而让人找不到话柄。
没一会儿校长也过来了,他一来桌上的氛围稍微正常了一些,问问这问问那,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几个人的高考成绩上。
每个人的成绩单拿出来都够炫耀一番的了,让李温水比较惊讶一点的是,梁瑾的高考成绩也不差,只比他少了几分。在他印象里梁瑾这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纨绔,成绩不会多好,说不定进学校都是动关系的。
晚饭过后,二人并肩往宿舍走,深秋的夜晚天气凉嗖嗖的。李温水一到秋天腰疼腿疼的毛病就犯了,走起路来慢吞吞的。梁瑾放慢脚步跟着他,伸手按了下他的腰:“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药也不吃就跑了,你知道你多让人操心吗?”
“我又没让你操心,老毛病而已,天天喝药也没见多好。”
“你按时吃药了吗?忌口了吗?定时复查了吗?天天看着你都看不住,真不知道谁能管的了你。”
梁瑾的手轻轻在李温水腰上按着,缓解他的不适。
李温水把他推开,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他知道,但就不乐意梁瑾教训他:“用不着你教训我。”
回到宿舍李温水简单洗漱一下,不知道梁瑾在一旁捣鼓什么呢,他懒得看,盖上被子睡觉。
李温水腰疼,睡得不踏实,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碰他,一睁眼,梁瑾的脸出现在头上方,吓得李温水一激灵。
他刚要坐起来,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