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了那帮子杀千刀的,卷了那么多金银细软跑路。”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仿佛被风揉碎。
顾千兰指尖冰凉,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浑浊不堪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士兵的话里,她已经知道,那位冷城主带著自己的一眾兵马,成功逃离了府城,具体去向暂时不明。
只是。。。。。。不知道莫大哥经此一事,是否安然无恙。
这个念头一起,刺得她心头一缩。
州城的援兵是他想尽办法调过来的,围堵冷柏宇的叛军也是他的手笔。
眼前这么惨烈的廝杀,那个英武绝尘的男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脚步,闪身进入空间,朝著记忆中州城兵马驻扎的方向而去。
地势略高的林地空地上,扎著些营帐,大多歪斜破损,就连旗帜也倒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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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前的空地上,围著一些兵士,或坐或站著,一个个面上带著疲惫与悲愴。
大家沉默地处理著伤口,整理手头上的兵器。
主营帐的帐帘此刻正敞开著,上面溅著可疑的深褐色斑点。
顾千兰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营帐门口,朝里面看去。
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著她的方向,单膝跪在地上。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铁甲,遍布划痕,左肩处一片深色仍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洇开。
即便只是一个透著虚弱的背影,她还是一眼认出那人,正是莫天成。
他的身边正站著两个护卫,一个正小心翼翼地试图替他卸下肩甲。
另一个端著只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破口陶碗,里面晃荡著半碗清水。
“主子,您且忍一忍,这箭头卡得有些深,得儘快剜出来。。。。。。”
卸甲的剑八声音沙哑,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在火上烧得通红的短刃,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莫天成没有说话,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嘴里咬著一块相对乾净的布巾,下頜线绷得紧紧的。
剑八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手稳了一些,將那烧红的刀刃对准伤口处。
“嗤。。。。。。”
隨著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紧接著是皮肉焦糊的味道瀰漫开来。
莫天成的身子猛地一颤,按住他的护卫险些被他震开。
剑八的手里拿著一块染血的布巾和刀刃,踉蹌著退开半步。
另一个护卫急忙上前,扶住莫天成有些摇晃的身形。
顾千兰看著莫大哥肩头上,不断扩大的血色,看著那个即便忍著剧痛,也不肯倒下的背影,不禁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同样穿著沾满血污铁甲的男子,快步走进营帐。
他看了眼正在包扎伤口,已经拔出箭头的主子,眉头几乎拧成个大疙瘩。
“主子!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冷柏宇那个老贼,分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竟还留著如此阴毒的后手,干出这等下作事来。”
剑九愤愤不平地说著,眼底更是气得直冒火。
“要不是他拿顾娘子舅父的性命相要挟,逼您放他们离开!”
“若不是您顾忌肖先生的安危,您又何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