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斛火,一壶冰,蓝桥捣熟隔云深。
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
王冕看到坛子里的酒已经喝光,又打发书童去打酒。
“哎~哎~别喝了。”于湉制止道,“眼看要天亮了,今天不是还要去我家烧炕么,有你的酒喝……”
王冕说:“我不去!”
“怎么又不去了?”
“我去你家,算什么,朋友?还是…?这不是坏了夫人的名声了么!”
“姐姐我不怕这些。”
“您不怕,我,我还怕呢~”
“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还怕什么!”王冕抬起头来说,“本来我就找不上媳妇,若再与你……”
于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要不然,我嫁给你?”
王冕说:“不不不,你嫁我,你家我大哥还不揍死我!?”
“我家那位,早过世了。”
“过,过世了……那,姐姐,今年芳龄几何?”
“比你小六岁。”
“你,你二十一啊?”
“你怎么算出个二十一来……”
“你,你算算吧,我属狗的,今年不是二十七么!”
“你干嘛不是十七?多好!”
“十七,它不就,不是属狗的嘛!”
于湉嗤笑道:“还,还,你看你这张老脸,难道是‘做旧的’?”
王冕一捋胡须说:“怎么还做旧……在姐姐眼里…难不成…我是老古董……”
“不是么?”于湉都被他气笑了,“你看你脸上的‘包浆’,不是,脸上的沧桑,你这皱纹……少说也有三十九了……”
这时,悄悄溜出去打酒的小书童回来了。
他一进门听了这么一耳朵,便替自家主人辩解:“不对,夫人。”
“什么,不对呀?”于湉看着他打回的酒说,“我看你偷偷出去打酒,就是不对!”
小书童打开酒壶,先给于湉倒了一碗。
于湉吓唬道:“你就这么惯着他吧,待会儿去我家吃好吃的,不带你去。”
小书童还想着自家少爷年龄的事,便说:“不是,夫人,刚才您把我家公子的年龄说错了。”
“怎么错了?你家公子真的不到三十?”于湉又转头问王冕,“你刚刚不是还念叨‘四十不惑’么?”
小书生说:“对,过了这春节,公子正好四十。”
于湉掩嘴偷笑,“你确定么?”
“确定!”小书生道,“来大都之前,老夫人一个劲地嘱咐我,少爷是腊月二十五的生日,每到生日的早晨,千万记着给少爷下一碗长寿面。”他又指着桌子上盛梅花瓣的大白瓷碗说,“噢,对了,我就是用这只大碗下的面……”
于湉笑的有些岔气,“还嫌我年纪大,你都四十啦……不想娶我就明说么,装什么嫩……。”于湉白了王冕一眼,“若你真想取我,我还不嫁呢!就你这臭脾气,做个朋友还行,若真做了夫妻,还不得天天吵……”
王冕举起酒杯,赶紧站起来赔礼说:“姐姐是误会小生了,我是现在还不想恋爱。”
于湉端起了酒杯问:“为何不想?”
王冕道:“姐姐是过来人,又是名医,所以您应该明白---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小生功名未遂,又何必自讨苦吃?”
于湉望着王冕说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慢慢饮下了手中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