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向江南认杏花。
题完了诗,王冕就把画挂在了墙上,和友乾一起端详……
书童提着酒和一个大食盒回来了。
王冕赶紧把桌子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又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盘盘的菜肴,见桌子角上的草药有些碍事,便对书童说:“亮儿,你去为甄夫人把这草药煎了。”
书童朝友乾扮了个鬼脸。
友乾却道:“这药啊,服用前后一个时辰内是不能进食进水的,荆妻申时食用,让书童吃了饭再去煎熬也来得及。”
“噢,那你坐下吧!”书童刚一坐下,王冕又喊他起来,“哎,哎,你去把我的那只保温杯找来……”
书童问:“找它作甚?喝酒么?就那么一只杯子……”
王冕说:“就你话多!”
书童起身去寻那只保温杯。
王冕问:“这酒,还需要烫么?”
友乾说:“都什么天气了,还烫酒……”说着,就打开酒壶给王冕斟酒。
见书童找来保温杯,王冕拿给友乾看,“等会儿熬好了药,就用这只杯子给令正[尊称对方妻子]带回去喝,就不会凉了。”
友乾心中暗喜:正愁明天没有理由让清婉出门喝药呢!现在有了这只杯子,不但能够保温,而且还能保密……直接把药放进保温杯里带回家喝,岂不更加便利……真是天助我也!
他连忙起身接过了那只保温杯,小心地捧在手里端详:“元章兄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宝贝?”
“呵,提起这只杯子,话就长了。”王冕抿了一口酒,说道:“那是上上一届的会试[指1321年京试],我遇上了老家来的考生‘达普化’,他是西域色目人[哈萨克族人],表字‘兼善’,伯牙吾台氏。先世居白野山,父亲‘塔不台’任台州录事判官,这‘达普化’就遂随父入籍台州,定居临海。”
王冕又尴尬地笑笑说:“我俩都是江浙名人,人家是十七岁就在江浙乡试中得了第一名,又是京试的右榜状元,十八岁赐进士及第;我呢,是考了十二年,每次都名落孙山了……”
友乾劝解道:“色目人的考卷多简单?若是我去考他们的卷子,也能金榜题名呢,又何况你才华横溢的王大才子呢?”
“话,不能这么讲啊!”王冕说,“我们从小接触汉文化,他们学汉学才多长时间?你总不能让那些西域人、大秦人和我们一样,都用同一张卷子吧,那岂有他们考中的份儿……亮儿,你先把这个保温杯去清洗清洗……”
书童放下了手中的大鸡腿儿就想去接那杯子。
王冕道:“哎哎哎,你先去擦擦手。”
书童拾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拿起保温杯就走。
王冕说:“‘达普化’见我生活过得清贫,有时候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就把他随身携带的这只保温杯送给了我,我一直都没舍得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