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的怕是擦不掉了。」
「無妨。」
蕭明徹說著,把身上的外袍解了。
沈雨燃目光一動,看著他只著裡衣的模樣:「你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一起守歲。」
沈雨燃輕笑道,「屋子裡只得這一個炭爐,哪有什麼守歲的樣子?還得布置一番才好。」
「怎麼布置?」
這時辰紫玉她們都已經歇下了,沈雨燃不想麻煩她們,她轉身出門,自己往庫房去了。
別苑原本是蕭明徹的一處秘密據點,地庫里藏著不少東西,準備起來也很快。
院門已經掛了燈籠,院子裡頭卻還是冷清。
沈雨燃挑了許多小燈籠出來,想著把院子裡凋零的樹都裝點起來。
正踮著腳尖在掛燈籠,身後有人從她手裡接了燈籠,掛在了高處的樹枝上。
「外頭很冷,你沒穿袍子別出來。」
沈雨燃說著,轉過身,卻見他身上披著一件銀紅灑金的披風,連兜帽都戴上了。
她頓時忍俊不禁。
「很可笑嗎?」
沈雨燃搖了搖頭,認真地打量著他。
「你穿我的衣裳還挺好看的。」
「是嗎?」蕭明徹得意地挑眉,「比你好看?」
沈雨燃道:「光穿我的衣裳還比不出來,等會兒我給你梳個跟我一樣的髮髻,一齊站在鏡子前頭才分得出勝負。」
說話間,天上飄起了雪花。
白雪映著紅燈籠,美不勝收。
「今晚在宮中兇險嗎?」沈雨燃問。
「還好,」蕭明徹頓了頓,把最終的結果告訴了她,「梁王被錦衣衛生擒,姚妃被流矢射中。」
沈雨燃提燈籠的手微微一頓。
流矢?
姚妃身邊那麼多人,尋常流矢怎麼會射中了她?
除非……
沈雨燃抬眼看向蕭明徹,輕聲道:「今夜江妃娘娘可瞑目了。」
「不,燃燃,人都死了,再如何報仇也無法瞑目。」
這是他從前花費餘生才明白的道理。
不管姚妃下場如何悽慘,母妃早死也是定局,她也永遠回不來了。
沈雨燃看著身旁的男人。
他戴著披風上的兜帽,只露出一張如玉的臉龐,恍惚之間,像是看見了一位絕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