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起身冲向控制台,调出北极行动当日的全程神经记录。画面快进至她手持光粒触碰黑球的那一刻??就在光爆发生的前0。8秒,她的脑电图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同步波,频率与楚曦生前最后一次实验中的“意识投射模式”完全吻合。
“他没死。”她喃喃道,“他在那一刻,把自己的意识碎片……注入了忆冢。”
技术员愣住:“你是说,现在的忆冢里,有一部分是楚曦?”
“不。”林小雨摇头,“是楚曦的‘执念’。他想完成一件事,但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唤醒他的‘钥匙’。”
“比如……你母亲的记忆?”
她闭上眼。
五岁那年,母亲病危,她躲在病房外走廊尽头,听见父亲跪在地上哀求医生。她想进去,可脚像钉住了一样。直到护士出来宣布死亡,她才冲进去抱住冰冷的身体,哭着说:“妈妈,我来替你痛好不好?”
那是她第一次无意识触发共感能力。整个医院的精神监控系统瞬间过载,三名医护人员陷入长达数小时的创伤闪回。
而现在,忆冢正在呼唤那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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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小雨独自进入江南回音亭,启动私人接入程序。
她没有使用防护装置,也没有连接任何外部设备。她只是坐在亭中央,闭上眼,轻声说:
“我知道你在等我。”
风止,雨歇。
下一秒,世界翻转。
她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两侧全是病房门,每扇门缝下渗出暗红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腐烂玫瑰混合的气味。这是她童年噩梦的经典场景??母亲去世的那一夜。
但她没有恐惧。
她一间间走过,推开每一扇门。
第一间,父亲抱着尸体恸哭;第二间,护士摘下手套低声抱怨工作量;第三间,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角落,双手捂耳。
直到最后一间。
门开着。
床空着。
窗前站着一个人,背影熟悉得让她心口发疼。
“楚曦。”
他转过身,面容与三年前别无二致,只是眼中少了那份灼热,多了种近乎神性的平静。
“你来了。”他说,“比我预计的早了十一天。”
“你一直在这里?”
“在这里,也在everywhere。”他微笑,“忆冢接纳了我,就像它接纳所有不愿离去的灵魂。我不是它的主宰,但我可以影响它,尤其是当某个强烈的情感锚点被激活时??比如你对母亲的愧疚。”
“所以是你制造了那次波动?”
“不完全是。”他走向她,“是忆冢自己选择了那段记忆。它在学习‘爱’,而你的痛苦是最清晰的教材。我只是……顺着它的脉络,留下了一些痕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