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让人干活,从来都是让人吃饱饭的。嘉靖给他的银子,哪怕他吃吃喝喝也还剩下不少,他的养猪、鸡鸭鹅的大业还是要继续执行的。
还是花钱买这些肉苗,让这些给他办事儿的人养,等到长成了他在花钱收回来。核算了成本,少少赚一些足够持续运转也就是了。百姓们养着鸡鸭鹅之类的,还能吃吃蛋,还能自己育苗,能扩大产业。
只要保证了疫病的控制,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王言要做的,就是培养兽医,同时进行养殖技术的研究、传播,都是根基。也只有他愿意做,且有能力做。
如此折腾一番,衙门里的钱基本上也就花光了。先前想着的修整官道之事,自然也就不能成行了。
修官道也没那么紧要,毕竟现在的道路也能用。其他的各项支出,对淳安是有益的。不管怎么花,只要花在了本县,那就是好的。
如此折腾了一番,海瑞又跟鄢懋卿顶了牛,给鄢懋卿搞的灰头土脸,王言也终于要启程了。
“大老爷啊,到了别处为官也要注意着点儿。”王言说道,“嫂夫人有了身孕,大侄女岁数也小,惹出了问题,那些无法无天的人是真敢行险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以保胎为要。这是个男丁,也算是圆了你家老母的念想。
我也不劝你,到底怎么选择,还是看你自己。你考虑清楚,别后悔就行。”
海瑞默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言又转头看向了田友禄:“好兄长啊,你也是,调到了别处以后少贪一些,多少还是要给百姓办点事儿的。”
田友禄哎呦一声长叹:“三老爷,我就是想办事,也得有那个手段啊。到了别处,那不还是人家地方不入流的官吏做主,是地方的大户做主吗?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能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喽。”
“咱们也算共事一场,给你几句忠告,听不听还是在你。”
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便离开了县衙,上了马车,带着齐大柱和他媳妇,随着朱七出发京城了……
离别就是这样的,没有许多的离愁别绪,就是在这样寻常的一天里互相别过。
王言的离任也没有好大的声势,百姓们知道他要走了,可什么时候走是不清楚的。而且县里还有王言开的肉铺,三老爷的生意就在这里,肯定也能管着这边的事儿。
所以并没有百姓们弄着万民伞十里相送的场面,王言就这么离开了。
齐大柱家里兄弟好几个,也不用他侍奉父母,跟着三老爷心里也有底,带着媳妇只当是追随三老爷去京城发财了。
一路上溜溜哒哒,不疾不徐,王言每日里跟朱七等锦衣卫实战切磋,在将朱七等人都揍了一顿以后,大家对他的态度更热切了,每天早上大家一起晨练,跟他请教一些技击、养身的知识。
毕竟王言是武功又高,医术又好,虽然医武不分家,他们多多少少也都懂一些,但到底是不精的,跟王言请教一番,让王言给按按摩,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他们明显感知到身体一些旧疾尽去,真是重新做人了。
齐大柱也跟着一起学习,慢悠悠走了一个月,齐大柱的技击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而这一路上,王言等人也是十分的安逸,沿途的驿站好吃好喝伺候着,因为不着急,还能抽空去周边踏查一番,看看此间民生百态。
等他们慢悠悠的跟在鄢懋卿的巡盐队伍之后进了京城之时,已经是到了年底时候了。
这天正飘了大雪。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内,正撞见一队兵丁,以及一大票的朱紫官员。马车被拦住不让走,于是朱七从车里跳了下去。
“我当是谁,在这个时候冲撞过来了,原来是七爷啊。”严世蕃主动的招呼,声量高,底气足。
朱七拱着手:“原来是小阁老,小阁老勿怪啊。”
“你我兄弟,怪什么怪?这是抓了通倭之人回来了?”
“正是。”
“王言也在?”
“正是。”朱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