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一天一夜的大雪已经停了,然而化雪升华,加之寒风凛冽,哪怕日头高悬起来也不温暖。
幸赖院子很大,院墙很高,避了寒风,自成一番温暖的天地。
王言穿着厚实的袍子,懒洋洋的在躺椅上晃悠着。
在他面前,是锦衣卫的几个伺候的力士,还有齐大柱,在一板一眼的演练功夫。
在他身侧,则是齐大柱的媳妇弄着红泥小火炉,等罐罐茶烧好了,便就将茶水倒出来,再添水,而后就那么瞪着眼睛看着齐大柱。
王言则是不时的出声,指导一番几人的动作。这几个力士,都是早上在他晨练的时候被打服了的,练的一个比一个有劲儿。
如此场景,真是安逸的很,哪里是被押解进京的犯官嘛……
咯吱、哐当的声音响起,两个太监推开门走了进来,紧接着便是胖墩墩的黄锦。
“哎呦,王主簿好兴致啊,太阳晒的还舒服?”
王言已经站起了身,恭敬的拱手:“舒服的很啊,这到了陛下跟前就是不一样,太阳都比淳安那边更热乎,不仅照的人身上暖和,这心里也是一样暖和。”
“是个会说话的,更是个胆子大的。”黄锦笑眯眯的,好像弥勒佛,“听说你昨儿个早早就睡了,岂不知因为你,多少人一夜都没睡啊。”
“黄公公,我可太冤枉了。在北镇抚司的地盘被人毒杀,幸赖圣眷护佑,这才安然无恙。多少人一夜没睡,要小臣说那也是应该。此事太过恶劣,要严查、狠抓、死办,让那些怀着各种心思的人死心。”
黄锦嘿了一声:“这一番话说的,咱家这个厂公应该让给你来干。”
“多谢黄公公美意,小臣在别处一样为陛下效力。”王言一脸的我是独苗,你别害我的样子,连连摇头。
惹的黄锦哈哈笑,随即凑近了几步,小声说道:“小子,给你说点儿新鲜的。昨儿个夜里,严嵩连夜进宫面圣,陛下跟他说了许久的往事啊……”
王言思虑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雀跃起来:“好啊,严嵩老狗这是失了圣心,大势将休啊。还是快着点儿吧,小臣也能早日安心。”
“咱家怎么没瞧出来你有半点儿的害怕呢?”
“怕他就不来了?小臣心里忐忑着呢。黄公公,您老说说,小臣我翻了年才满二十,而今身负圣眷,陛下还给银子花,眼看着是前程远大,就将平步青云了,让严世蕃给弄死了,那我多亏啊?”
“这倒是实话。”
“黄公公,小臣就是个实在人,说的从来都是实在话。”
黄锦摆了摆手:“行了,闲话少说,咱家是来跟你学养身功的,带了几个人过来,你把我们都教会了。”
“都听公公吩咐。”
“你这个功夫,我们练了……”
“一样有好处,每天打上一遍,等到适应了以后,保您神清气爽。”
“那就赶紧着吧,早点儿练会了,也好早点儿让万岁爷看看。”
黄锦很热切,学的也很认真,主观能动性简直拉满。
毕竟是学了之后教嘉靖的么,嘉靖肯定不能一天天的就学这个了,光是学就得学个十天半月的。之后再练,也得要黄锦陪着。
这叫什么?叫圣宠啊。
到了黄锦这个份上,什么都不缺,除了缺命根子,就缺嘉靖的青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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