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临接过茶盘,说:“虽然夫人说了那番话,但奴才看得出来,王爷对夫人的一片深情,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如若不然,适才也不会要求一同去见王爷。”
顾简脑海里一团乱麻,看了他一眼,说:“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奴才又多嘴了。”平临打了自己一嘴巴,把茶盏搁在茶几上,端着茶盘退下,轻轻掩上门。
屋内光线霎时暗下来,顾简长舒出一口气,把手肘撑在把手上,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瑞珠走上前为顾简捏肩捶背,忍不住问:“夫人说,方才三公子所言属实么?”
“属实又如何?不属实又如何?他如今总归是不会放我走了。”
瑞珠没想到夫人心里此刻还在想这个,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其实奴婢觉得,先不说爱与不爱,起码,王爷他是真的疼惜您,如果他真的为了您答应了三公子的条件,或许您。。。。。。”
“你怎能说这样的话?”顾简剪断瑞珠的话,抬头看她。
瑞珠来王府短短一月,见到王爷在夫人身上花出去的银钱,是她过去十年都不曾见到的。
以前在顾府,顾二小姐总是仗着老爷和夫人的宠爱欺负夫人,可当家里真的发生什么事,老爷和夫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
是那个不成器的三公子。
二小姐出嫁时,她悄悄去看过二小姐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其实箱笼里头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那时候,瑞珠就知道,钱在哪,真心才在哪。
这会儿被夫人一说,她低下头攥紧了手绢。
“纵使他现在对我是真心又如何?男人是这个世上最善变的动物。他如今就算陷得再深,也随时都有从中抽身的能力,可我没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留足退路。”
“瑞珠,你也不想看见我同我母亲一样吧?”
瑞珠看见夫人眼中闪过沉沉的哀痛,连忙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夫人您别生气。奴婢只是希望您能早日觅得良人,不用活得太苦太累。”
顾简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明白,所有不依靠你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最终都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
即使有,顾简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份运气,不然老天爷也不会让她投生在顾家了。
她时常觉得,自己是来偿还上辈子作下的孽的。
瑞珠点了点头。
。。。。。。
一个时辰过去,外院仍没有消息传来。
凝秀过来询问顾简是否要传晚膳时,顾简再坐不住,走到门外,挥手把平临叫过来,让他去外院打探消息。
平临挠了挠头,为难地说:“没有王爷的允许,奴才哪敢随意到外院去打探消息。”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顾简说。
平临摆摆手:“那可不成,夫人就安心等吧,事情一处理完,王爷立即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