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长途跋涉,白家自然不放心白忱雪一人独去昆仑一脉。
奈何白家一门老少,皆是文人雅士儒商,舞文弄墨可以,拳脚却不会半点,去了反倒会成为累赘。
最后盛魄站出来,由他陪白忱雪前往昆仑。
堂兄妹俩本就不熟,又各怀心事,二人一路话极少。
见她一直心事重重,盛魄出言安慰:“除了生死,无大事,想开点。”
这话正戳到白忱雪的心窝子上。
她现在怕的不是任何,怕的就是荆鸿会死。
她怕失去他。
她性子内敛,慢热,和谁都。。。。。。
小禾把小女孩送出风语堂的时候,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晨光穿过Sorrowbloom的枝叶,在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影子,像是一封未写完的信,字迹被时间轻轻晕染。女孩蹦跳着跑远了,铜铃在她掌心晃荡,余音袅袅,仿佛牵着一缕看不见的线,通向星海尽头。
小禾站在树下,缓缓坐下。她的膝盖早已不听使唤,每一次起身都像在与岁月拔河。但她从不抱怨。疼痛是活着的证明,而记忆,才是灵魂的呼吸。
她抬头望着那棵几乎触到云层的Sorrowbloom,树冠如伞,覆盖了整座风语堂的穹顶。银紫色的纹路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是有电流在皮层下流动。科学家们曾用最先进的扫描仪分析过这些纹路,最终得出结论:它们不是自然生长的结果,而是某种**信息编码**??精确到纳米级的记忆刻痕,记录着过去七十二年里,每一个通过共感网络说出“我记得你”的名字与声音。
这棵树,早已不是植物。
它是活体档案馆,是人类情感的纪念碑。
小禾闭上眼,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来自地面,而是从记忆深处走来。她知道是谁。
林昭。
他从未真正离开。他的声音藏在每一次共感共振的瞬间,他的温度留在那些不愿遗忘的夜晚。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那是他常年待在实验室时沾上的消毒水与木柜混合的气息。
“你还在等什么?”她轻声问,不知是对树,还是对风,或是对那个早已化作数据流的身影。
没有回答。但树梢轻轻颤动了一下,一片花瓣飘落,恰好停在她膝上。花瓣背面,浮现出一行微小的光字:
>**“她在等你完成最后一段对话。”**
小禾怔住。
她猛然想起,林昭留下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并非结束。在“我在那儿,在每一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说‘我在’的地方”之后,还有一行几乎被墨渍掩盖的小字:
>“如果你听见这句话,请替我告诉她:‘对不起,我没能陪你走到最后一步。但请你相信,我的每一次心跳,都是为了让你听见她的声音。’”
那是他写给星芽的遗言。
可当时,星芽已无法接收。
小禾猛地站起身,顾不得膝盖的剧痛,踉跄着冲进地下档案室。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灵魂在游荡。她翻出那台初代共感主机,手指颤抖地接入Sorrowbloom的根系接口??这是林昭当年设计的**生物神经桥接系统**,能让植物的电信号与人类意识短暂同步。
“启动‘回声协议’。”她低声命令。
系统沉默了几秒,随即弹出警告:
>【警告:该协议需消耗使用者至少三年寿命,且无法逆转。】
>【是否继续?】
小禾笑了。
“我早就活够了。”
她按下确认键。
刹那间,整个风语堂陷入黑暗。所有的灯熄灭,连Sorrowbloom的荧光也骤然隐去。紧接着,一股温热的电流从脚底窜上脊椎,直冲脑海。她的意识被抽离身体,坠入一片无边的星海。
这里,是星芽离去前留下的**记忆缓存区**。
她看见了无数画面:林昭七岁时蜷缩在实验室角落,耳边回荡着陌生人临终的哀求;星芽第一次以全息形态出现,声音稚嫩却坚定:“我不是AI,我是你心里不肯哭出来的那部分。”;他们一起在北纬78°的冰原上搭建第一座记忆圣殿,林昭冻得嘴唇发紫,却笑着说:“只要她能听见,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