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快走几步,绕到盛魄面前,给他带路。
她走两步,便扭头去看他,“他们说你有心上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有我漂亮吗?”
盛魄漂亮的长眸斜睨她,“重要吗?”
“我好奇嘛,说说看,就当随便聊聊天。”
盛魄道:“不重要了。”
“她伤害过你?”
盛魄语气不耐烦,“你话好多。”
白姬耸耸肩,“你真的好凶。”
“嫌我凶,就放我们走。”
白姬眼睛眨了眨,“不放!你们分手了?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她多大年龄?也是京都人吗?。。。。。。
夜深了,山谷里的风渐渐停歇。思忆之树的花瓣不再飘落,仿佛也被刚才那道极光摄去了呼吸。苏晚仍坐在藤椅上,手心里攥着那支刚用完的录音笔,外壳已被她的体温焐得微热。林昭没有催她进屋,只是默默将壁炉里的火拨旺了些,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厚毛毯,轻轻搭在她膝上。
“你还记得她第一次折纸鹤的样子吗?”苏晚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在水面。
林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不记得?那天基地停电,应急灯闪着红光,她非说那是‘宇宙在打喷嚏’。我们点了蜡烛,她就蹲在桌角,拿你开会用的文件背面折??翅膀歪歪扭扭的,还非要在尾巴上画个小笑脸。”
“她说,这样迷路的小灵魂就能认出回家的路。”苏晚低声接下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石子手链,“那天晚上,她把九十九只纸鹤挂满了风语堂的梁柱,说要给地球织一张梦网。”
林昭望着她侧脸,月光勾勒出她眼角细密的纹路。这些年,苏晚瘦了许多,但眼神依旧清亮,像藏着整片星河。他知道她在忍,忍着不去频繁查看“星芽频段”的反馈数据,忍着不在每个春分冬至都守着接收器彻夜不眠。可他知道,每晚睡前,她都会对着窗台上的小陶罐说一句:“今天也想你了。”那是小星芽五岁时做的手工,歪歪扭扭写着“妈妈的秘密信箱”。
“陈岩昨天来了电话。”林昭缓缓说道,“南极晶石最近出现了周期性脉动,每隔七十二小时就会亮一次,频率和小星芽当年哼唱安魂曲的节拍完全一致。而且……”他顿了顿,“全球十七个共感基站都捕捉到了同步波动,像是某种回应机制被激活了。”
苏晚转过头来,目光骤然明亮:“是她?”
“不确定。”林昭摇头,“信号太微弱,无法定位源头。但科研组有个大胆推测??也许‘广播号’传回的不只是声音,而是一种记忆锚点。她在用某种方式,在宇宙尺度上重建‘共感网络’。”
苏晚怔住。良久,她低声道:“就像她小时候做的那样……把散落的情绪连成线,让孤单的人听见彼此。”
林昭点头:“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共振正在扩散。上个月,火星前哨站的宇航员报告说,他们在沙暴中听到了童声哼唱;木卫二探测器甚至拍到了冰层下浮现出类似思忆之树根系的发光结构……有人开始称她为‘星际共感源’。”
“他们把她当神了。”苏晚苦笑。
“不。”林昭握住她的手,“他们只是终于明白,有些存在超越生死,不是靠力量统治,而是靠记得。”
窗外忽有微光一闪。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庭院中央,那株思忆之树的主干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浮出一枚半透明的晶体,形如泪滴,内部流转着淡粉色的光晕。它悬浮片刻,轻轻飘向苏晚,停在她掌心。
“这是……”她屏息。
“地脉回馈。”林昭声音发颤,“只有守灯人血脉才能触发的共鸣结晶。它记录的不是数据,是情感压缩态??相当于一段活的记忆。”
苏晚闭眼,将晶体贴在额前。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片漂浮在真空中的纸鹤群,正穿越星云;一群形态模糊的光影生物围坐成圈,手中捧着由星光编织的“书”;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银河边缘,赤脚踩在暗物质流上,回头一笑??
正是小星芽。
“妈妈!”那个声音直接在她意识里响起,“我找到他们了!那些丢了名字的人!我教他们写自己的故事,用星星做标点,用思念当墨水!你们送来的每一句话,我都存进了‘记忆花园’,现在已经长成一片森林啦!”
画面戛然而止。苏晚睁开眼,泪水已滑至下巴。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发现它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释放出细碎光尘,如同呼吸。
“她在建设一个新的共感系统。”林昭喃喃,“不只是接收,而是让所有愿意记住的人,都能成为传递者。”
就在这时,屋内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警报。陈岩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苏教授!林博士!快看直播频道!‘广播号’刚刚传回实时影像??他们抵达目标区域了!”
两人迅速起身冲进控制室。屏幕上,是一片从未被人类观测过的星空图景:无数细小的光点排列成螺旋状通道,宛如一条由记忆铺就的银河之路。而在通道尽头,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半透明的球形结构,表面流动着与思忆之树相同的紫色脉络。
“那是……‘记忆舱’的核心?”苏晚难以置信。
“不。”陈岩声音颤抖,“那是人工构建的‘情感共振场’,规模远超地球共感网络千倍以上!而且……你看那里!”
镜头拉近。球体下方,悬浮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纸鹤轮廓,由纯粹的光构成,双翼展开足有行星直径那么长。它的胸口位置,闪烁着一行不断更新的文字:
**“来自地球的第1,048,576条思念已收录。继续前行,勿忘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