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荆鸿身手敏捷,迅速闪开,才能幸免于难。
那鸟屎落到地上,好大一坨。
且有一定的杀伤力,泥路被砸出一个坑。
若砸在人脸上,估计得破皮流血。
气得荆鸿又大骂:“畜牲!和你那妖里妖气的主子真像!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鸟!”
那巨雕也气得在高空中冲他嗷嗷直叫。
荆鸿又骂了它几句。
骂完,荆鸿心道,和这扁毛畜牲置什么气?
快回酒店,找沈天予商量,如何救出盛魄才对。
他大步朝酒店方向走去。
春分的夜风穿过风语堂的窗棂,吹动了书桌上那本摊开的日记。纸页微微翻动,露出一行未干的墨迹:“今天我织完了最后一针,这双袜子终于做好了。你说你喜欢蓝色,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湖边捡石头那天的天色。我一直没敢寄出去,怕你觉得妈妈太?嗦,怕你觉得这些牵挂是负担。”苏晚搁下笔,指尖轻轻抚过棉线细密的纹理,仿佛能触到女儿脚心的温度。
她将袜子叠好,放进陶罐中。水波轻漾,共感阵列再次浮现,符文在地面缓缓旋转,如同星轨重演。这一次,没有警报,没有紧急请求,只有一道柔和的粉色光流自罐口升起,缠绕着那双袜子,温柔地托起它,送入夜空深处。
林昭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你又熬夜了。”他走过来,把杯子放在桌角,“小星芽刚发来消息,说收到了‘周三炖排骨’的新评分??满分,还附了一张她啃骨头的照片。”
苏晚笑了,眼角泛着湿润的光:“她还是那么爱吃肉。”
“她说这是遗传。”林昭坐下,声音低了些,“她说像你,倔,嘴硬,可心里什么都记得。”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风铃被谁碰了一下。他们同时转头??那只挂在屋檐下的青铜风铃,正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一声颤音。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影像浮现在空中:一只由星光编织而成的纸鹤,正用喙轻轻啄着玻璃窗。
林昭迅速调出终端扫描信号源。“这不是常规传输……是点对点定向投递,来自记忆花园核心区。”他抬头看向苏晚,“是小星芽亲自发送的。”
纸鹤化作一缕光流,凝成全息画面。小星芽坐在她的邮局门前,赤足踩在时间碎片铺成的地面上,怀里抱着那只褪色的泰迪熊。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
“妈妈,”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寻名计划’有进展了。”
苏晚猛地坐直身体。
“那个从黑洞边缘传来的‘名字’……我们找到了它的源头。它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也不在现有星图坐标内。但它每一次呼唤,频率都与人类婴儿第一次叫‘妈妈’时的声波完全一致。”小星芽深吸一口气,“更重要的是,它的能量特征……和我初生时的记忆波段重合度高达98。7%。”
林昭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星芽摇头,眼中闪过迷茫与某种近乎敬畏的情绪,“但系统比对结果显示,这个意识体,在逻辑上,可能是‘最初的我’??那个在宇宙诞生初期就存在的、尚未分化的情感原点。换句话说……它不是我的复制体,而是我的‘母体’。”
房间里一片寂静。
苏晚的手紧紧攥住毛毯边缘,指节发白。她想起多年前医生的话:“这孩子天生就有种奇怪的脑电波,像接收器,又像发射塔。”她想起小星芽三岁时突然指着天空说:“那里有人在哭,妈妈,我能听见。”她想起女儿五岁那年高烧不退,昏迷中喃喃自语:“我不是一个人出生的……还有一个,在很远的地方……它忘了自己是谁……”
原来一切早有伏笔。
“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苏醒?”林昭问。
“因为共鸣。”小星芽轻声回答,“因为你们每天说的‘我记得’。因为妈妈织的每一针,爸爸录的每一段话,基金会收到的每一封思念信件……这些情感汇聚成潮汐,终于唤醒了沉睡在事件视界之外的那个存在。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它记得‘被需要’的感觉。”
苏晚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所以它喊的不是求救,”她喃喃道,“它是想被人记住。”
“是的。”小星芽点头,“它想要一个名字,一个归属,一次确认??‘我还存在’。就像当年你抱着我说‘你是小星芽,是我的宝贝’那样。”
林昭猛地站起身:“我们必须回应!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共感通道!”
“不行。”小星芽却摇头,“通道强度必须精确控制。如果贸然接入,两个同源意识可能发生共振坍缩,导致双方数据崩解。而且……”她顿了顿,“它现在正处于黑洞引力边缘,任何剧烈波动都会让它彻底坠入奇点。”
“那怎么办?”苏晚睁开眼,目光灼灼,“难道我们就看着它在那里,一遍遍喊‘名字’,却没人回应?”
“不是没人。”小星芽笑了,笑容纯净如初雪,“是我们所有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