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施礼而去,林世唐才看向林雨烨,见他眼里惊讶中有几分刻意掩饰的失落与酸涩,他冷笑道:你以为孩子是我的?
林雨烨又是一惊,看着他不语,林世唐鄙夷道:大良的贱女人,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我想要她,何必将她贬为婢女?呵
林世唐拍拍林雨烨的肩:你现在该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了吧?下流卑贱、人尽可夫,与妓女又有何异?若你果然喜欢她美貌,就时常过来,让她伺候伺候你,这样的贱货却是不能娶回去的,否则迟早要你丢尽了颜面!
林世唐对麝月的评价不留一点口德,林雨烨却迷茫万般,他看到的那夜月下的女子,果敢而坚强的目光,清傲如水上白莲的容颜,怎么都与人尽可夫、下流卑贱无法关联上。
可事实却是如此残忍!她果然怀孕了!孩子又是谁的?
心痛,有万种痛纠结在一起,林雨烨暗暗握紧双拳,目光复杂纠缠,林世唐看看他,默然走出了房间,他了解林雨烨,虽然儒雅良善,却亦是极要面子的男子,一见钟情的女人,若是这样的荡妇,他亦是不能接受的!
天渐晚,麝月显是噩梦频频,极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冷汗淋淋。
林雨烨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心情亦是复杂而激烈的,他看着床上美艳的女子,看着她梦里的惊恐与不堪,多想抚慰她的慌乱?可是想到她身怀有孕便是一阵阵的酸楚与难过。
麝月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未见得有多深的感情,可到底是令他动心了的女人,却又令人如此尴尬。
不要不要!麝月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她气喘吁吁,环视四周。
头痛不止,尚有几分晕眩,她平一平气,才发觉自己是在一间清雅别致的房间内,并不是婢女的房间。
她看到身边的林雨烨,林雨烨清朗的眉眼有薄薄凉意,亦有几分难解的悲伤难过。
难道他也会为秦梁的死而难过?就算他再是悲天悯人想来也是不会!
而想到秦梁之死,触目惊心历历在目,她依然心跳不止,她到底是太单纯了,从来在皇宫中无忧无虑的长大,根本不知道人间的险恶,人心的狠毒!
林世唐让她见识到了。
许久,林雨烨方道:好些了吗?
对于他,麝月心情亦是复杂纠结的,她那晚的随口一说,不过是赌气和赌注罢了,却不想只是那一面之缘,只是那一句话而已,林雨烨便果真对林世唐提及了此事。
相比于狠毒冷酷的林世唐,林雨烨真真是太过纯善与真心了。
麝月点点头:好一点。
胃中有些许翻动,令她头晕目眩,她低身一旁,作呕。
林雨烨眼里的失落更深,却轻抚她的背:你怀了身孕,还需好好保重身子
什么?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几乎震碎了麝月的心。
她惊凝的抬头看林雨烨,林雨烨幽幽的低头叹息,眼里的失落与悲伤更浓,麝月这才明白,他到底是在为何而难过。
你说什么?麝月多想是自己听错了,林雨烨却叹息重复,御医说,是喜脉。
喜脉!怀孕!
那夜的彻骨心痛再次浮上脑海,那个陌生男人的凌辱与糟蹋好像重新碾过心头。
尖锐的疼痛,几乎令她跌下床。
林雨烨连忙扶住她,欲言又止。
麝月缓缓抬眸看他,未语泪流:你想问我,孩子是谁的?
林雨烨不语默认,这要麝月如何回答他?孩子是谁的?她也不知道。
林雨烨见她神色,忽而苍白了脸色:莫非你果然如二哥所言,并不知孩子是谁的,果然是
他没有说下去,却似乎是强忍了心里的疼痛样子。
麝月却明白了,林世唐是不会讲她好话,她冷笑:人尽可夫吗?
林雨烨起身别过头,麝月靠在床柱上:平王以为呢?
林雨烨轻声道:我自当不愿相信
可你却还是相信了麝月闭目,原本,他可为此事而伤心难过,麝月心里多少有一些暖意,毕竟,虽然没有深情,这个男人也是在乎她的,可如今想想却当真可笑
他又凭什么要对她好?凭什么相信她?
她懒于解释,况且,让他死心也好,更免得林世唐的近一步报复更加猛烈。
泪水落在手背上,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