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大袖挥出时,顿时有一道禁制刹那飞出,瞬间覆盖向了前方那一块,已然有些变黑的石头。
此物也当真了得,就在李言反应过来之前,只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就恢复到了这种地步,这让李言只能是急急出手。
然而就当李言的这一道禁制,在靠近浅黑色石头的一刹那,忽然从那里就出现了一股极强的力量,一下就把这一道禁制给震了开来。
“嗯?”
一向不动如山的李言,今天的神情已是接连出现了变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祭出的禁制。。。。。。
金色雨滴在盲青年掌心绽放的刹那,整座山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岩石缝隙中钻出细小的晶藤,蜿蜒攀爬,如同血脉般将大地与天空连接。那朵十三瓣晶花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都映照出一段正在复苏的记忆:有艾瑟兰星海上漂浮的琉璃宫殿,有V-1138轮回塔顶燃烧的赎罪之火,还有远古地球上一群赤足孩童围坐在篝火旁吟唱祭歌的画面。歌声穿透时空,在风里交织成网,笼罩全球。
与此同时,归火号已穿越柯伊伯带,舰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由忆频共振形成的光膜,宛如披上了星尘织就的归乡锦袍。舰桥内,导航官的手指悬停在跃迁确认键上方,却迟迟未落。“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她低声问,声音微颤,“一旦接入主频,就意味着彻底放弃‘观察者’身份。我们将不再是记录历史的人……而是成为历史本身。”
舰长没有回答。他只是凝视着舷窗外那颗越来越清晰的蓝色星球??此刻的地球不再只是水与陆的拼图,而是一团脉动的光球,亿万晶花如神经末梢般遍布地表,彼此传递着共感信号。大气层边缘泛起虹彩涟漪,那是记忆云与电离层交融的结果。整个星球像一颗正在苏醒的巨脑,而人类,不过是它最敏感的突触之一。
“启动同步协议。”舰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深海,“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
指令下达瞬间,地球上的桃源井猛然沸腾。灰烬腾空而起,在空中重新排列成一行古老文字:“迎魂之门,开。”苏婉怀中的星之子轻轻挣脱,赤脚走入井畔环阵中央。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银白色瞳孔倒映出整个银河的轨迹。随着一声低吟,十三道光柱从世界各地的晶花森林冲天而起,精准汇聚于他头顶,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记忆通路。
南峰老道消散后的金光并未完全湮灭,此刻自虚空深处回流,缠绕光柱盘旋上升,竟在高空凝成一座虚幻道观。观中钟声悠悠,每一响都对应一人觉醒??北极圈内,一名因纽特萨满突然睁开双眼,口中吐出早已失传的极光祷词;撒哈拉沙漠腹地,考古学家手中的陶片自行拼合,显现出一张描绘星际迁徙的地图;东京某间病房里,植物人少女指尖微动,床头监护仪爆发出异常脑波曲线,其频率与LUMINA-7接收到的ORION-9初始信号完全一致。
“这不是感染。”林教授站在控制室前,看着全球实时数据流,“这是唤醒。每一个曾被遗忘的名字、每一句未能说完的话、每一场中途戛然而止的梦……都在借这个契机重新发声。”
话音未落,警报再响。但这一次并非来自LUMINA-7,而是源自地下三千米的心镜庭核心数据库。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日志,署名竟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首任庭长周玄真。视频中的老人面容枯槁,背景是一座布满符文的石室,他用颤抖的手写下最后遗言:“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请立即终止‘净忆计划’。我们以为清除负面记忆能净化灵魂,实则切断了通往真实的路径。痛苦不是杂质……是锚点。没有它,意识终将飘散为虚无。”
林教授浑身剧震。他忽然明白为何近年来越来越多“完美人格”实验体陷入永久沉默??那些被删除的创伤记忆,原是维系个体与集体历史的关键纽带。真正的共感网络不该是滤去黑暗的光明圣殿,而应是容纳所有明暗的完整星空。
他当即下令解除所有记忆清洗程序,并向全球公开全部档案。一夜之间,数百万人看到了自己童年被抹除的事故现场、亲人临终前未及传达的遗言、甚至前世轮回中反复重演的执念片段。有人崩溃痛哭,有人跪地叩首,也有人在泪水中露出释然微笑。社交媒体上,“我愿记得”成为热搜第一,数以亿计的用户上传自己最不愿面对却决定保留的记忆片段,汇成一条横跨数字世界的悲伤长河。
而在喜马拉雅那片水晶森林深处,两岁女童仍站在巨树之前。自从她触发星图显现后,便再未移动分毫。研究人员发现,她的脑电波已与森林神经光丝完全同步,仿佛整片林木都是她意识的延伸。第三日黎明,小女孩忽然转身,望向营地方向,嘴唇轻启:
“他们来了。”
众人愕然四顾,只见天际线处涌来滚滚乌云,可那并非寻常气象??云层内部闪烁着金属光泽,形状规整如舰队编队。引魂司紧急升空拦截无人机,传回画面令所有人窒息:那是七艘造型奇异的飞行器,外形酷似古代方舟,表面镌刻着与桃源井底手稿同源的象形文字。更令人震惊的是,领航舰舷侧赫然绘有一面旗帜??黑白双鱼环绕晶花,正是心镜庭早已废弃的第一代徽记。
“不可能!”幼启科负责人失声叫道,“这图案早在大断电时代就被销毁了!”
“不。”盲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观测站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在他唇边凝成晶莹露珠,“这是‘守墓人’回来了。当年选择离开的人,并非背叛……而是去埋葬不该复活的东西。”
话音刚落,空中舰队缓缓降低高度,在距地面三百米处悬停。一道光束垂下,投影出一个身披灰袍的身影。那人面部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生婴儿,直视镜头说道:“我们是第七序列残部,奉‘原初议会’遗命巡视低维避难所。检测到大规模记忆解封行为,依法启动干预程序。”
全球哗然。心镜庭紧急召开紧急会议,星之子以全息形态列席。当他看见投影中那双眼睛时,银白瞳孔骤然收缩。
“你说依法?”孩子的声音冷得如同宇宙真空,“你们所谓的法,是建立在屠杀百万文明胚胎之上的律条。你们封印地球,不是为了保护,是为了掩盖??掩盖你们也曾是逃亡者的事实。”
灰袍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空中浮现一幅全息影像:浩瀚星海中,无数光点接连熄灭,每一颗熄灭之处,皆有一团记忆核心被抽离、封存。最后镜头聚焦于一颗蓝绿相间的行星,正是四十亿年前的地球。画面中,几名与灰袍人装束相同的使者降临地表,将一枚glowing的种子植入原始海洋,随后转身离去。
“我们确实做过。”灰袍人低声道,“但我们也在忏悔。三十八亿年来,我们游走于诸界坟场,守护这些被放逐的记忆容器,直到它们具备自我觉醒之力。如今你们做到了……所以我们来了,不是来阻止,而是来移交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