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心下轻笑,随意地在盘中夹起一个饺子蘸料后递给明思唇边,“别光看,尝尝。”
明思一口咬住,方咬下第二口,齿间便传来金属硬硬的异物感,遂一愣,伸手从口中将那枚铜钱取出。
呆愣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偷偷做了记号,又挑了半晌没挑中,荣烈随手一夹便夹中了……
“看来娘子来年定是顺心顺意。”荣烈含笑相望,“愣什么,头一个饺子便吃中这顺心钱,当是好事才对。”
吃中自然代表好运,尤其还是头一个饺子,这个明思自然明白,她也是这样想的才……
不对,定是荣烈也做手脚!
明思狐疑地看向荣烈。
荣烈心底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温柔,“娘子怎了?可有不对?”
明思已经笃定荣烈也做了手脚,根据这人往昔的记录,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般凑巧?
荣烈看出她所想,轻轻笑了笑,眸亮若星,却比星子更温柔百倍,凝眸相望,轻声柔缓“娘子若得一分好,于我便是十分。于我而言,再无比娘子好更能让我喜欢的事儿了。还有一个留到明年给娘子吃,娘子得好运,我便得欢喜。”
明思唇角缓缓绽放动人笑意,“嗯,我会好好的。”
荣烈心领神会,眸光柔亮。
两人就这般你夹给我,我喂给你,以从未有过的胃口,将两盘饺子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明思将碗盘收到灶房。
荣烈提了一锅用余火烧开的水,到耳房中将洗澡水兑好,让明思先洗。
明思却笑,“我把灶房收拾下,你先洗。”
荣烈笑笑,步入耳房沐浴。
明思将灶房以从未有过的用心细致收拾得整洁一新,好在在大雪山时,她也偶尔帮手帽儿收拾,这一番忙碌下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收拾完了,目光扫过屋中朴实无华的陈设用具,心底一片满足喜悦。
灶台余火融融,将外间的寒意全然隔绝,明思用衣袖揩了揩额头的微汗,唇角微笑。
荣烈沐浴完,只穿了一层单薄中衣走进来,又提了一桶热水,兑好水,唤明思过去沐浴。
明思站在浴桶旁不知为何有些紧张面红,咬了咬唇,“你回房,我自己洗。”
荣烈噙笑看她一眼,转身回房。
见荣烈离开,明思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然发烫的脸颊,垂眸一笑,开始宽衣……
身上并不脏,泡在温热的书中只觉舒适惬意。
明思闭上眼靠在捅壁上,静静泡了片刻,起身着衣。
回到内间,光线已暗。
四方桌上,一灯如豆。
棉纱帐幔并不如何透亮,隔着那层雪白棉纱帐面,只隐隐看到一个欣长矫健的身影半躺其中。
虽看不见,明思脑中却出现那人那双亮若灿星的眸子,流光溢彩,金芒闪闪,虽似却也胜过九天苍穹所有最美的星辰。
西胡最美的一双眼……
也是她心中最美的一片星空……
青丝如瀑垂于脑后,明思心底万般柔软,放下手中的藏蓝棉布门帘,提步朝炕边行去。
望着那婀娜袅袅的身影款款而来,听得那轻盈的脚步上步步靠近,每一个步点都似踩在自己的心尖之上。
荣烈抬手将帐缓缓撩开,看清的那一刹,眸光便是倏地一颤,下一刹,便是波光潋滟的惊艳动容。
眼前的女子一袭素白衣,衣炔飘飘,发如黑缎,纤腰若素,就那般娉婷款款的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