颚敏蹙眉“那她从哪里听来的?那同她说这个话的人又是何用心?”蓦地想到了此番变故,她眸光猛地一闪“纳兰侧妃竟然跪求王妃,那此事想必定非空穴来风。那人无端端地漏这样的消息给纳兰侧妃,想必图谋不轻,会不会那人就是此番背后主事之人?”
明思轻轻抬眸,点漆乌眸幽深无比“眼下并无过多线索,可此事,她定是一个关键!我原本想着有人说这样的话给她,也许是想利用她的心性,一则搅我不安生,二则那人也许以为她会隐忍再伺机盗药。可没想到明汐约是忍不住又或是存了一分妄念,竟然向我说明情形求药。也许正因如此,才又安排了如此后手。”
如玉咬牙恨声“好狠毒的心肠!王妃你可有猜测?”
“可是这般还是不对,有说不通的地方。”明思淡淡摇首,垂眸想了半晌“此人心思缜密,谋划已久,若真是他挑动明汐打那药的主意,为何不在七叶huā未熟之前就毁去?”
既然能安排那般大的手笔对付荣烈,消息又那样准确,显然对他们二人都极为熟悉。
为何不早早毁去七叶huā,为何偏要等到荣烈取了七叶huā才动手?
照之前的手段看,那人似针对的是她。
可之后这般,她总觉着何处不对?
如玉还在茫然,颚敏却听明白了明思的意思。
她低头想了想“王爷王妃鹣鲽情深,也许那人觉得这般会让王妃更痛苦。且王爷智慧过人,那人兴许是怕王爷寻出他来,故而才行此绝计。”
明思闻言闭了闭眼,头轻轻靠在垫子上“这个可能我也想过,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的感觉。”
到底何处不对,她却说不出来。
所以,如今明汐才成了唯一的线索。
在事情发生之后,她无数次的懊悔自己没有去深究那心底的一丝不安。
若早警觉,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现在无法判断,此番之事的幕后之人到底是冲着她,还是冲着荣烈来的。
若是冲着她,也许她还有报仇之力。
可若是冲着荣烈……被中素手攥紧,她将唇抿紧!
终是她害了他!
若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便是罪魁祸首!
若非冲她而来,那也是她让他失了警觉!
否则以他的敏锐警惕岂会察觉不到临近的危机?
明思咬唇,不能想,不能想,无论如何,如今还有太多比自责自恨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思定住心神,对两个丫鬟细细交待开来。
一日后,明汐果然急匆匆前来探望。
明思却高热昏睡不醒。
颚敏流着泪捧着盛着三颗药丸的托盘站在一边,如玉在床边含泪轻唤“王妃你醒醒,醒醒啊。夫人已把药配好了,王妃服下药便无事了。王妃……”
明汐目光从托盘上那三颗黑色药丸上掠过,拈起绢帕拭了拭眼角“你们也别急。六妹妹高热未褪,待退热了,自然就会醒了。服药也不急于一时,先收起来吧,待六妹妹醒来再服。”
颚敏悲伤地点点头,拿着托盘行到一边柜前。取出一个玉盒将药装入,收在了柜中。
明汐看着两个丫鬟似感伤般的低叹一声,摇了摇首站起“六妹妹经此大变想必心伤难忍,你们也别扰她了。让她好生清静歇息才是。我先走了,得空再来看六妹妹。”
两个丫鬟含泪点头。
明汐拭泪离去。
走出春芳院,回首看了一眼,见两个丫鬟也退了出来,正在将门扇轻轻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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