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蘅佯作没听懂,即便情到最浓时,她也只当被伺候的那一个:“不要,我困了,你自己想法子泻火吧。”
“那便随意揉揉……”
不知何时刮起了呼啸尖利的西北风,像粗壮的虎尾,一鞭又一鞭,不断抽向窗棂。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做个舒舒服服的酣梦。
大概申时末尾,丹沛走进一间小小的暖阁,摇醒了细宝,并贴心地给她倒了杯热茶。
“我家娘子呢?”那人迷迷糊糊问。
“早和袁二公子出去了,还特意吩咐,不必叫你起身,让你先好睡一场。”丹沛笑说,“可谁知某人竟一觉不醒,他们走后,这都过一个时辰了,还能听见呼噜声呢,我便自作主张了。”
细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咕哝着:“冬日里总是缺觉,怎么睡也不够。”
“该你命好,累了就闭眼,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却不能了,这不,还要帮你辛苦找人呢。”丹沛从袖口抽出一条帕子,扔过去。
“找到了?”细宝顿时清醒不少,“好姐姐,这么快?”
“嗯,是从前桑竺阁服侍宁姬的夔儿,她人就在外面候着。”
不算拷问,也多亏丹沛相助,只用几句话便叫夔儿知无不言。
原来她的绣帕借给了袁尚身边的扈从槐安,那人相貌清秀,生有几分姿色,昨晚又主动找自己攀谈,还以为少男怀。春示好呢,心里也有些欢喜,便答应了,却没成想帕子只隔一日就兜兜转转飘回自己面前……
等到夜里回了景明院,趁郎主沐浴的当口儿,细宝将此事如实禀知娘子。
“果然是袁尚。”季蘅倒不意外得此论断,沾取白芷膏的指腹轻柔抚摩着颧颊,“他可算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哼,谁知三公子究竟怎么想的,自个儿院里已然闹哄哄,便来妨害您与郎主,当真是眼馋了,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细宝压着声音,忿忿骂了几句,不忘递去一碗祛寒安神的桂圆红枣汤,“这事,要不要告诉郎主呢?若是您亲自说,又恐落下个挑唆兄弟争斗的坏名,他万一有所嫌隙……”
季蘅虽也厌烦,这两年却逃不脱与那厮打交道,正琢磨着待会儿如何讲给袁熙听,才能让他对自己的胞弟稍微防备些;但若只是单方面的防备,无异于隔靴搔痒。
思绪像肆意蔓延的钩藤条,她惝恍地搅了搅汤匙,脑子似乎还混沌着,忽而脱口道:“那夔儿生得好看吗?”
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悔得想连打自己嘴巴——怎么会冒出这种无聊的问题,当真是莫名其妙!
细宝亦愣了愣,回答:“就襄玉坊的寻常丫鬟模样。娘子您息怒,此事与夔儿无关,全赖槐安和三公子捣乱。”
“她确实无辜,我随口胡乱问问,并非怪罪的意思。”
季蘅既心虚又惭愧,急急忙忙喝完汤,脸颊变得灼热,虽然那种异样的感觉只闪过短短一瞬,但还是被臊红了,意识到不妙。
好在室内灯烛昏黄明灭,叫人看不真切。
“没事了,你下去歇息吧。”
她眸色黯沮,倚着高枕躺下,食指无意勾起一缕发,盘绕着烦恼丝,轻轻舒了口气。
该死,该死,差点儿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了。
袁熙进寝幄时,季蘅刚合上眼,昏昏欲睡,他利索褪了单衫,赤膊覆压过去,像团滚烫的火焰。
季蘅被那炽热的气息吹开了惺忪双瞳,下意识抱住对方的颈,还没等回过神,紧接着就是一阵波涛汹涌的吮。吻。
她微昂着脸,不断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