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找到毛笔,就先用钢笔写了。”黎白榆说,“我没练过软笔字,写出来可能也不太好看。”
严野客低眸看向手中书帖,上面的字迹清隽舒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黎白榆的手写亲笔。
书帖的格式果然也是依照严老爷子写的那张,几乎完全复刻的。
只不过严老爷子写的那张是严家婚书,而黎白榆写的,却是一张协约。
约定的内容,正是两人要各自珍重。
“这是一张书面约定。”黎白榆说,“你答应我了,会保重自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签个字。”
这是黎白榆早就想好的,在昨晚严野客向他承诺之前,他就写好了这张书帖。
“就和婚书一样,它没有正式的法律效用,但它是一个约定。”
“落笔无悔,约定即成。”
黎白榆知道这种事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想这么做。他知道严野客对那张婚书很看重,交给自己时,还特意用了不菲的木盒存放。所以黎白榆把木盒保存得很好,书帖也是依照严家的传统来的。他希望这样能有用。
“你说过我要开心,再去爱别人。”
黎白榆向严野客道。
“那这就是我的想法,先保重,再相爱。”
黎白榆说完,拿出笔放在了严野客的手边。
他不知道严野客的想法,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像很多金融从业者那样,对签字这件事总是非常慎重。
但严野客接过笔就直接签了,一句话都没说。
黎白榆之前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这份书面约定在严野客落笔的一瞬,就已然达成。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黎白榆拿回了书帖,无意间瞥见了严野客的神情。
“……”
黎白榆有些不解。
“你在开心吗?”
那是开心的表情,没错吧?
还是说……兴奋?
不过严野客开口,却说:“我在后悔。”
“?”黎白榆疑惑,“为什么?”
严野客抬眸看他:“因为你说相爱,我没录下来。”
“……”
黎白榆尝试解释,“那只是一个前提条件——”
他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竟然猜对了。
“……你不要这么兴奋。”
严野客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淡然沉稳,说的话却不像如此。
“想亲你。”
他坦诚。
黎白榆发现事情和自己预想中的障碍并不相同。
……反而有点过于迅速了。
他抬手,一面向严野客示意,一面也是预防对方真的过来把他吻住。
“现在不行,”黎白榆说,“我们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严野客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那种举起前爪、拼命用粉软肉垫把人推开,不肯被亲的高冷小猫。
“如果疏导剂的未来研究没有可能,我们这样的AB,还是不能在一起。”
黎白榆郑重地开始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