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安抚道:“宝珠呀,没事的,你搁这里跟你爷和里正爷爷吃肉,我去上个茅房。”
裴宝珠依然不肯。
二蛋和高进禄要带她去玩儿她也不肯,只黏着裴母。
没辙,裴母只得陪着她。
沈宁和裴长青去前院儿转一转,跟今儿来的运输队队员们聊几句,道一声辛苦了,让他们好好歇着,又跟带队的高三郎和陶启明聊聊。
沈宁:“这边儿作坊步入正轨以后,就不用这么频繁地运货了。”
陶启明几个一听都紧张起来,不用频繁运货,那他们不是没用了?
那……岂不是赚不到钱了?
他还想攒钱去媳妇儿呢。
沈宁看他们神色,笑道:“不用从村里往县里运货,却还得从咱家里往桃源等地方运呢。”
他们还有皇家特供呢,皇家不会派人来取,都得他们运往指定仓库或者码头,由专人运进京,有些地方都要自己直接运进京去呢。
等奢侈品铺子开起来,沈宁就想让运输队往南去扬州、金陵、苏杭等地,往北去徐州、济南、通州、京城等地去。
大城市才是奢侈品的消费地,也是赚钱的地方。
众汉子们一听又高兴起来,纷纷道:“沈老板,俺们不怕累不怕冷,就怕没活儿啊。哈哈。”
沈宁:“放心吧,不会没活儿的,到你们儿子孙子都能出来跑运输了,也会一直有活儿的。”
只要皇帝别昏庸,朝廷别太烂。
说笑一会儿,沈宁让他们去吃饭,她陪着裴长青去铺子里看看,顺便聊聊家事儿。
虽然裴宝珠一直黏着裴母,不过裴长青早就跟高里正和裴父聊过了。
最近裴长青和沈宁不在家,吴秀娥和裴端两口子又作妖了。
裴端还是老样子,郁郁不得志,加上之前上火便秘太厉害导致菊花破裂,痔疮严重,身体不舒爽,脾气自然也越发阴晴不定。
他现在不爱回家,回家也不爱跟吴秀娥说话,夫妻生活更是降到冰点。
嗯,他以前热衷参加聚会,和几个童生小友聚会做文章诗词什么的,现在性情大变,不爱做诗词了,反而喜欢听曲儿喝酒,眠花宿柳。
没那么多钱逛青楼,就逛逛暗娼、半掩门什么的。
吴秀娥从前为男人和儿子奉献,一心算计怎么刮老人和二房补贴自己男人儿子,结果自己亲爹没了,男人就变了人似的,她哪里甘心?
她越发觉得裴端就是个白眼狼,当初靠她爹才考上的童生,结果现在连个秀才不是呢,就开始嫌弃她了。
他现在碰都不碰她,甚至懒得和她说话,她就越发不平衡,闹死闹活要把着他所有的钱。
她看二房日子越来越红火,自家却越来越倒霉,心里越发不平衡。
二房每每接待一次贵客,吴秀娥和裴端就要吵一次架。
裴端嫉妒,却清高,不说。
吴秀娥嫉妒,就想攀上去,可她不受公婆待见,跟二房夫妻俩更套不上关系,就逼着裴端去。
“你是大哥,是爹娘的长子,咱儿子是长孙,你们去老人跟前奉承不是应该的?家里来了贵客,你作为长子、大哥不得去陪客?哪里就轮到什么狗屁大伯三叔四叔的?”
“那是知府大人啊,你去跟前奉承几句,露个脸挂个名儿,保不齐就弄个官儿当当呢?就算不给你官儿做,指点指点文章也好,保不齐就考上秀才了呢?”
“那是钦差大人啊,你怎么还坐得住?你爬都得爬过去呀,你咋这么不会来事儿!奉承钦差大人那叫巴结吗?那是露脸!”
“这老二两口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自私,这么薄情寡义?有这样好的关系,咋不拉拔你这个亲大哥一把?你好了,还能亏了他们?真是自私啊!”
诸如此类的话,吴秀娥是挂在嘴边的,现在左邻右舍都懒得跟沈宁汇报。
反正只要盯着不让吴秀娥去作坊那边儿捣乱就成呗。
裴长青也懒得和沈宁说这些,怪没意思的,只说吴秀娥两口子现在不做人。
裴成业的功课一塌糊涂,可能他原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被裴端逼着读,以前能踩阿年还有点优越感,现在阿年一骑绝尘,他拍马都追不上,就破罐子破摔了。
裴成业不好好读书,每天照旧去学堂,有饭吃,裴宝珠在家就惨了。
吴秀娥一会儿宝贝闺女长宝贝闺女短,一会儿又恶毒咒骂,对着闺女骂男人白眼狼,骂公婆偏心眼,窝囊废,骂二房自私自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