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席,菜肴凉了再加热,吃个七八分饱又开始做年终总结,一边听又吃了从没吃过的点心、干果,众人足足吃了两个半时辰松了好几次裤腰带才散场。
临走的时候沈宁带着石榴大丫等女孩子给来客分发了伴手礼,一人一把糖果、一条肉、两块香皂、一捧山楂。
裴长青带着小鹤年等男孩子放了鞭炮。
小孩子们围着小珍珠问:“珍珠,几时拜年,你带我们一起。”
原本定好吃过年夜饭小珍珠就带他们满村转悠过年的,可这会儿大家都吃撑了,再吃要吐了,但是拜年的时候有好吃的不炫两口又亏了,所以他们挺纠结。
小珍珠把拳头一挥,“赶明儿的,一早起来不要吃饭啊,先集合再去拜年。”
各家甭管穷富都做了过年的零嘴儿,有炸年糕、糖糍粑、汤圆、炸果子、糖炒豆子、糖栗子、糖包儿等等。
虽然别家的没有自家的好吃,没自家的种类多,但是孩子喜欢热闹,谁嫌多呢?
众孩子们欢呼一声,纷纷说记住了。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说是各家回去过年,实际也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
他们回家收拾一下,消消食儿,基本也就睡了。
往年吃不饱,很少有人会守岁,守岁干嘛?挨饿啊?
现在吃得饱,睡不着,就会围着火炉或者坐在火炕上聊聊天,说说闲话。
送走裴云一家三口,沈宁和裴长青也没急着睡,先带着孩子们家里家外溜达一圈,检查一下烛火、灯笼,不要有安全隐患。
回来的时候再看看东屋,苏婆子不胜酒力已经呼呼大睡了。
沈宁往灶膛里添了两根细干柴。
这年代没有暖壶,冬天想喝口热水都得现烧,锅里留热水灶膛里埋灰烬,水就能温乎到半夜。
检查完,几人回屋聚在东间炕上聊天。
小鹤年先给大家伙儿读读谢恒和萧先生的信,听谢恒隐晦地吐槽一下他某位同学的奇葩事迹,还有京城的热闹事儿、新鲜事物以及宫里的美食。
还有水嬷嬷以及几个小德子、小顺子、小全子、小才子的信。
他们回去以后虽然恢复本名,写信却习惯用这个名字。
听他们说怀念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日子,裴母笑了笑,“让他们得空就来玩儿,现在咱家条件好了,他们再来也不会受委屈了。”
想起来裴母还怪不好意思呢,人家是宫里人,自家使唤人家做饭、做工,一点都没客气。
高里正说村里的窑厂会继续摔砖坯继续烧窑,开春以后要继续盖房子,除了把育种司完工还要再盖一片作坊、糖坊,等这边儿都盖好以后还要按照功劳大小轮流给员工们盖房子呢。
哎呀,这日子……真是没谁了。
裴母喜滋滋。
读完信,裴母裴父和宫嬷嬷又乐呵呵地发压岁钱,不止孩子有,沈宁、裴长青和唐钜都有呢。
唐钜都愣了,“我、我就不用了吧。”
他都多大年纪了呢。
裴母笑道:“你是我的小辈儿吧?是咱家里人吧?是就有。过去我没钱,现在有了当然要发。”
她犹自记得二郎和阿云小时候看着大哥大姐从爷奶手里接压岁钱的羡慕样子,那时候她没钱也没能力给孩子发压岁钱。
现在她和老头子还能干,阿宁给他们分了钱,她也能发压岁钱了。
她特意给他们包了大红包,用红布缝的口袋,里面装了两个银角子,一大把铜钱。
裴长青原本也想说不要的,前世因为渣爸妈的行为连累他被姥爷嫌弃,小时候别人有压岁钱独他没有,后来舅舅悄悄给他他也装倔不要,装着装着就揭不下来了,一直不好意思要。
等他能赚钱以后就给别人发红包,更不惦记别人给他发了。
他人生第一个压岁钱红包是结婚那年阿宁给的。
那份关心和爱意让他感动好久,也彻底让他放下小时候那些委屈和怨怼。
对穿越后的爹娘,他自然是没有半点埋怨的。
沈宁却用胳膊肘拐了拐他,示意他高高兴兴地收下。
裴长青会意,笑着接过,挨个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