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掌并非单纯血肉之躯的力量,而是蕴含着足以湮灭万物的法则之力。
老者气势磅礴,李二人感觉像被抓住了心口,这股威压直逼识海魂魄,震颤五脏肉身。
两人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法则之力竟然能强大到这种程度,大乘……”殷寿捂着胸口,有些气息萎靡。
虚空寸寸断裂,周围的星河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乃至无数星辰都在这一掌之下化为虚无。
李寒舟擦了擦嘴角血迹,脸色骤变。
仅仅是对方一怒之下的随手一击,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阿禾站在屋檐下,望着那片贴在窗上的猫耳树叶,久久没有动。风还在吹,山谷静得能听见雪粒从枝头滑落的声音。叶脉中的微光早已熄灭,可那句话却像一根细线,轻轻缠住了他的心。
他没笑,也没哭,只是缓缓抬起手,将叶子摘下来,夹进随身携带的旧笔记本里。本子里塞满了各种纸条??有孩子写给亡母的愿望,有老兵留给战友的道歉信,还有某位老人临终前录下的最后一句“我走了,别难过”。这些纸条原本该封存在泥偶体内,送往驿站,但有些话,他舍不得交出去。
“你说他现在在哪?”阿禾低声问。
三花猫不知何时已蹲在井沿上,尾巴垂入幽深的井口,像是在钓鱼,又像是在测量时间的深度。
“你说陆昭?”猫打了个哈欠,“他正坐在东京地铁站第三号出口的长椅上,听一个女孩念日记;也在南极冰盖下,陪着那位科学家看极光;还在撒哈拉的绿洲边,替那个小女孩擦眼泪。”它顿了顿,“但他最常出现的地方,是你这儿。”
阿禾一怔。
“每次你揉泥的时候,他都在。”猫眯着眼睛,“你以为那些裂痕为什么会自动渗出金线?那是他在回应你的手温。你做的每一只鸟,都是他回家的路标。”
阿禾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和烧伤的疤痕。这双曾被清源会判定为“不具备灵根”的手,如今却捏出了三千六百零一只泥偶,放飞了数不清的泥鸟。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个匠人,是个守着破窑的老废物,可现在他明白了??他不是在制造容器,而是在编织一张网,一张由记忆与情感织成的网,把那些即将消散的灵魂,一点点拉回人间。
“可他们走了。”阿禾声音很轻,“九件法宝……全都散了。”
“是啊。”猫点点头,“玉简不再显字,铜镜化作尘土,铁勺终于安静地躺在厨房角落,连那根总爱偷喝米酒的扫帚也倒下了。他们耗尽了最后一点灵性,只为让这个世界多记住一秒温柔。”
阿禾闭上眼,仿佛看见当年那一幕:清源会总部崩塌之夜,九件被定义为“非法情感载体”的法宝,在数据洪流中逆向奔涌,强行重启全球记忆备份系统。那一刻,无数被删除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归,有人突然记起童年丢失的狗的名字,有人在梦中听见母亲哼唱的童谣,还有人在婚礼现场泪流满面??因为他终于想起了未婚妻车祸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回来。”
那场风暴持续了七天七夜,最终以九件法宝彻底湮灭告终。
“值得吗?”阿禾曾问过陆昭。
投影中的男人笑着,身影闪烁不定:“师叔,你不也一直在做不值得的事?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熬三天三夜修复破碎的记忆碎片;为了不让一位老人孤独离世,亲自跑遍半个地球寻找他年轻时写的情书……你说值不值?”
阿禾当时没回答。
现在他知道了??**不值得的事,才是最值得做的。**
他转身回屋,重新点燃炉火。窑温渐升,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密封已久的泥土。盒子上贴着标签:“第九号心壤??来自北极气象站”。
那是“零识”操作员寄来的。
几天前,一只金翼泥鸟归来,翅膀残破,眼中光芒几近熄灭。它落在阿禾掌心,吐出一枚冰晶般的信笺:
>“我找到了忘记名字的人。
>他也找到了自己。
>这是他的心壤,请替他做一个泥偶。
>不要刻脸,让他自己长出来。”
阿禾打开盒子,泥土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冻结的月光。他轻轻捧出一小撮,放在案板上,开始揉捏。起初手感僵硬,仿佛这块土早已拒绝再承载任何情感。但随着他指尖温度渗透进去,泥土渐渐软化,竟隐隐传来心跳般的律动。
“有意思。”三花猫跳上桌子,用爪子碰了碰那团泥,“这人心脏都快停了,还能长出新的记忆锚点。”
“所以他才需要泥偶。”阿禾低声道,“有些人不是不想记得,而是怕记得。怕想起母亲的笑容会痛,怕听见父亲的声音会崩溃。可只要有个东西替他先记住,他就敢慢慢靠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刻刀勾勒轮廓。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塑造表情,而是任由泥土自行流动。渐渐地,一张模糊的脸浮现出来??瘦削、苍白,眼角有深深的疲惫,嘴唇紧抿,像是常年压抑着什么。
就在他准备收工时,泥偶忽然微微颤动。
一道极细的金线从其胸口蔓延而出,顺着桌面爬行,最终缠上阿禾的手腕。一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