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裴行俭从怀里又掏出了一瓶药酒,抛了过去。
“呐,这一次是人用的,方才不过是在玩笑罢了,害你被房大人揍了一顿,现在咱们也算是两清了,钱的事情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裴行俭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身后的房家大院道:
“爬树的时候,记得要手脚并用,尤其是下来的时候,要把力气放在腿上,夹住上的主干,一边放松,一边滑行,控制着速度……你这么笨,下一次还是别爬了,省得我以后找人打赌都没人了……”
接过裴行俭递过来的药水,房遗爱怔怔出神。
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桀骜不驯,一毛不拔的家伙竟然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房遗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除非老头子中邪了,不然这个忙他是根本帮不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房家大门突然打开,接下来,就看到四五条大型恶犬,从里面直接窜了出来。
望着这一幕,房遗爱吓得差点都尿了,连忙就想找根树爬上去。
眼看这恶犬就要扑到房遗爱的跟前,忽然,一道嘹亮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那几只恶犬听到口哨声,神情顿时一变,立马朝那声音来源之处伸着舌头,狂奔而去。
跟随着恶犬的视线,就能看到一个极为儒雅的中年人,正俯身摸着他们的脑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方才还如猛虎下山的恶犬,在那人手里却一下子变成了几个大型的奶狗一般,任由对方抚摸,也不敢有露出一丝不满的意思。
“爹……爹,您怎么来了?”
看到那个男人,房遗爱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想要跑过去,可是看到房玄龄脚下的恶犬,又停在了那里。
“怎么,你还打算让老夫当着你那朋友的面,倒立吃屎吗?”房玄龄一脸揶揄。
“不……怎么会呢,儿子怎么会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适才……适才相戏耳,父亲不必当真的,我……”
房遗爱还想解释着什么,却见房玄龄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走到了裴行俭这边,笑道:
“你便是和遗爱打赌的那裴家小子吧?怎么,你对让老夫倒立吃屎就就这么有兴趣?”
房遗爱只是轻轻一笑,无形中却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让裴行俭瞬间身后就湿了一片。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叱咤大唐朝廷的权相,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面对这如此威压,裴行俭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紧张的声音,行礼道:
“我与房兄只是玩笑罢了,若有冒犯,还请房相见谅,小子在这里先赔罪了!”
说完,裴行俭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才叉手站在一边。
看着裴行俭不卑不亢的模样,房玄龄目光中带着一抹欣赏的神色,暗暗点头。
“想不到裴家到了这一代,还真出了一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