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房玄龄,房遗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父亲素来威严,别看平时在陛下身边或许脸上带着笑容,实际上却是个外圆内方似的人物。
对于一般人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裴行俭?
房遗爱是怕自己老爹说话太狠,伤了好友脸面,便强装微笑道:
“爹,行俭他没啥事,只是过来给我送药罢了,您有事就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你做学问了,行检,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还不快走?”
房遗爱一边说着,一边给裴行俭使着眼色。
裴行俭点了点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准备和房遗爱一起离开。
要是换做之前,无论如何,他至少会向房玄龄开口一次,碰碰运气。
可考虑到这样做必然会让房遗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果然,人有了朋友就是麻烦,顾前顾后的,做事一点都不爽利了……”
裴行俭心中暗暗骂娘,想着今后还是少交一点朋友,尤其像房遗爱这号傻乎乎的家伙,更是要敬而远之。
“等一下!”
就在他们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房玄龄的声音响了起来。
裴行俭与房遗爱转过身来,就看到房玄龄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开口道:
“方才你们的话,老夫听到了一些,你说你想找遗爱借点钱?”
闻言,房遗爱脸色微变,旋即就想解释什么,却被房玄龄一个眼神给瞪得立刻闭上了嘴。
眼见事已至此,裴行俭反倒是轻松了下来。
他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不错,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用钱,利息想必房大人也已经听到了,实际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不管这笔交易成不成,都不会改变我与遗爱之间的交情,这一点还请房大人放心。”
“倒是有些胆识。”
看到裴行俭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回答的有理有据,房玄龄再度给予了肯定。
毕竟在房遗爱这一辈的同龄人之中,也只有魏叔玉那个小家伙见到自己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说话语气甚至有的时候一点不像是个晚辈,反倒有点像是同龄人的错觉感。
甚至有一次,不知是魏叔玉与他聊嗨了,还是喝醉了,对方直接来了句“老房你这兄弟我魏叔玉认了……”
当时,房玄龄为此郁闷许久,后来不时回忆起来,倒成为了一个笑谈。
房玄龄看着裴行俭忽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老夫听说,你裴家现如今投靠在魏家那边,你既然要用钱,为何不向魏叔玉去借呢?
据老夫所知,那小子名下的财产可是不少,给你借点钱,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听到这话,房遗爱也不由朝裴行俭看了过去。
事实上,他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在同辈这些兄弟当中,若是论最有钱的,绝对首推是魏叔玉啊!
毕竟他们这些顶多算是二代,即便家里有钱,也在父亲手里管控着呢。
可魏叔玉不一样。
长安城谁不知道,眼下整个魏家的财产,基本上都是靠人家魏叔玉亲自赚回来的。
要是论起来,人家才是妥妥的富一代,就连魏征都跟着沾了光。
因此,裴行俭需要的那些钱,在魏叔玉那边,怕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两人关系又不错,向魏叔玉开口应该不难吧?
房家父子看着裴行俭,只见少年脸色一暗,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