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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3 老当益壮109 0（第2页）

>**“师姐，我接住了。”**

沈归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庙外鸡鸣破晓，天色微明。他起身整理衣甲，将断银针与银杏叶贴身藏好，又取出那块绣梅布片，在掌心攥了一瞬，而后放入香炉，任火焰吞噬。

“该走了。”他说。

三日后，他抵达京城。

城门处并无仪仗相迎，反倒戒备森严。禁军层层设卡，查验身份。他出示兵符，却被拦下良久。最终放行时，一名黑衣内侍悄然靠近，低语道：“陛下已在观星台等候，请走地道。”

沈归皱眉：“为何不能走正门？”

“因为今日是‘天心晦变’重临之日。”内侍声音极轻，“钦天监测算，北斗将再度偏移一度，紫微垣虚影重现。陛下说，只有你能看懂这星象背后的真相。”

他心中一凛，随之内侍转入地下暗道。

地道幽深曲折，两旁镶嵌夜明珠，映得石壁泛蓝。行走约半个时辰，终至尽头。铁门开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皇宫最深处的观星台底部。此处不通外界，唯有穹顶开圆孔，直通天宇，四周布满铜制星轨、浑仪、日晷，中央一座高台，皇帝背身而立，披玄袍，戴玉冠，手持一根银杖。

“你来了。”皇帝未回头，“朕等这一刻，已经三年。”

沈归单膝跪地：“臣沈归，参见陛下。”

“起来吧。”皇帝缓缓转身，眼中血丝密布，显然已多日未眠，“你知道为何召你来吗？”

“因‘天心晦变’。”

“不错。”皇帝点头，“七十二年前，先祖梦见赤鸟衔书，言‘人心乱则天地逆’，遂建归心殿，设阳燧逆照阵，镇压‘雪鸠’之乱。百年前，再启阵法，封印记忆洪流。可如今……”他指向穹顶星图，“北斗又偏了。而且，这一次，不是向下，而是向上。”

沈归抬眼望去，只见星轨模型中，北极星周围七颗星辰组成的斗形，正缓缓抬首，宛如抬头仰望苍穹。

“这不是灾兆。”他忽然明白，“这是回应。”

“什么回应？”

“是那些被遗忘的人，在回答这个世界。”沈归深吸一口气，“他们说，我们可以不再躲藏了。”

皇帝久久不语，良久才道：“昨夜，公主写下了一整段文字。她说，那是‘梦中的碑文’。”

他挥手，一名宦官捧出一卷黄绢展开。其上墨迹稚嫩却坚定，写着：

>“吾名沈茶，生于嘉平关破庙之中，母为柳氏，父不可考。五岁随师入敦煌，习梦渡之术；十二岁见雪鸠现形于人心疑窦之间；二十岁与楚天遥共筑归心殿阵基；二十七岁投身火窟，以身为引，断其根脉。然魂未灭，志未绝。若有来世，愿为人声，不为鬼影。愿为灯火，不为寒冰。若有人记得风吹沙，不必寻我，我即在其中。”

沈归读罢，双膝重重跪地，泪如雨下。

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名字的意义。

沈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合称??所有在身份迷雾中挣扎、最终选择自我定义的灵魂。他们是弃婴、是流民、是伪族、是贱籍，也是医师、教师、士兵、工匠。他们没有族谱，却用生命写下新的家训。

“所以……”皇帝低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归擦去泪水，站起身，走到星图前，拿起银杖，轻轻拨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

“启动阳燧逆照阵。”他说，“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照亮。”

“你疯了？！”皇帝震惊，“一旦阵法全开，整个京城都会陷入幻境！百姓将看到自己最恐惧的记忆！”

“那就让他们看见。”沈归目光如炬，“真正的安宁，不是逃避疑问，而是直面之后依然选择相信。如果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的来路，哪怕破碎不堪，也能拼出属于自己的名字??那才是‘心安即是吾乡’的真义。”

殿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