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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7 老当益壮113 0（第1页）

“就这么听着，好像还挺像模像样的，不过，他们真的能做到吗？不会是画大饼的把？”夏宸看了看楚寒，又看了看萧凤歧，说道，“就是为了把人都给骗过去？”

“他们还是有这个实力的，虽然他们的底蕴不如王谢那。。。

“来世？”萧凤歧放下茶盏，目光沉了沉，“他们没有来世。”

众人一怔。

“什么意思？”金苗苗声音轻了些，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萧凤歧缓缓道：“他们在狱中自尽了。”

空气骤然凝滞。

“官府本欲判他们流放，念其年少，且有悔意，又查实家中确有苛责之实，故减罪一等。可就在行刑前夜，两人在牢中用碎瓷片割腕，血流满床，至死紧握彼此的手。”他顿了顿，嗓音低哑，“临终前留下一句话??‘我们终于可以睡够两个时辰了。’”

沈酒猛地攥紧了袖口，指节发白。夏久低头不语，眼眶微红。金苗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炉火噼啪作响，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楚寒缓缓闭上眼，轻声道：“那一年冬天极冷，临潢府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据说埋葬他们的那天，雪一直没停。”

齐志峰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喃喃道：“你说……他们恨过家人吗？”

“恨？”萧凤歧冷笑一声，“他们连恨都来不及。你见过被压垮的骆驼吗？不是愤怒地反抗，而是默默跪下，直到最后一根稻草落下，脊梁断了，才发觉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可他们终究杀了人。”夏久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是。”萧凤歧点头，“但他们也是受害者。法律判他们死罪，可谁来审判那些把孩子逼上绝路的父母？”

“没人能审判。”楚寒睁开眼，眸色深如古井，“因为那样的父母，往往觉得自己才是对的。他们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觉得牺牲孩子的童年、自由乃至人性，换来的是光宗耀祖的荣耀。他们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会反噬。”

“就像老太爷的表兄。”齐志峰低声说，“他至死都不肯认错，临终前还说‘是我教得不够严，才让他们堕入魔道’。”

“荒谬！”金苗苗忍不住拍案而起，“难道杀人还能怪老师教得不狠？”

“在他们眼里，一切失败都是力度不够。”萧凤歧冷笑，“如果再来一次，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沈酒忽然问道：“那两个孩子……有名字吗？”

萧凤歧摇头：“史书不会记下罪人的名字，尤其这种被视为大逆不道的案子。官府结案后，便将卷宗封存，只称‘临潢双凶案’。”

“可他们不该只是‘凶’。”沈酒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是被逼疯的孩童，是高压下的牺牲品。他们该有名字，该被人记住，不是作为凶手，而是作为悲剧本身。”

萧凤歧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说得对。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愿意记住这样的名字呢？”

“我愿意。”夏久抬起头，眼神坚定。

“我也愿意。”金苗苗握住他的手。

楚寒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机会，我想写下来。”

“那就写。”齐志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灌入，吹乱了他的发，“让后人知道，这世上曾有两个孩子，活在无休止的课业里，死在十六岁的生日夜。他们不是怪物，只是再也走不出黑暗的迷途羔羊。”

萧凤歧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厮的声音：“三太爷请您几位过去，说是夜深了，该歇息了。”

众人起身，整理衣袍。临出门前，萧凤歧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桌上未喝完的茶。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低声说，“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谈论这件事，是因为我们足够幸运？”

没人回答。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出身世家，却未遭苛待；他们自幼习文练武，却仍有嬉戏玩闹的时光；他们的长辈望子成龙，却从未将他们当作实现野心的工具。他们生来就站在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上，而这份幸运，足以让他们免于沦为下一个“临潢双凶”。

夜风凛冽，庭院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