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宁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沉入海底,假模假样让人去搜查,最后却见到了归来的完好无损的他。
关于这件事,他们舅甥之间始终没有讨论过什么。
他的这位舅舅早就已经习惯刺杀,他自己则也假装此事与他无关。
没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什么都知道!
……
此时此刻,胥宁所有的愤怒都在刹那间被扑面而来的这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呆愣、惊愕、难以置信、羞耻不堪。
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危南楼站起身。
这个男人意兴阑珊,从这幅面孔里,胥宁品出了一丝过去他探寻许久,却从未找到,因此而变得更为多疑的意味——
他的舅舅压根懒得管他们皇家的这堆烂摊子。
危南楼打开门,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对外面的侍从说:“守住这里,不准让他出来。”
侍从们低头应是。
直到那扇门重重关上,胥宁也没想明白。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软禁他?
第95章岸上的人鱼17
贝伦伯爵行刑那天,不少人都去看了,陆酒是和阿月一起过去的。
刑场周围有高台。
陆酒和阿月抵达时,在这里见到了不少熟人,大部分都是在那天晚宴中出现过的那些兽人。
贝伦伯爵是罪恶晚宴的源头,这些兽人都恨他,因而到了这一天,他们也势必要亲眼看着这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下来。
冉叶也在其中。
陆酒和他眼神交汇了一瞬间,后者便挪开了眼,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令人意外的是,胥音也在这里。
少年身旁只跟了一名侍卫,与其余那些兽人相隔不少距离,显得格外冷清。
陆酒走过去,直接叫了少年的名字。
“胥音。”
少年转过头来,眼睛一亮:“舅母!”
这格外响亮的一声顿时吸引来了其余那些正在交谈的兽人的注意力,也让陆酒的嘴角狠狠一抽。
……这小子!
他走过去,用力按住胥音的脑袋,粗鲁又颇显亲近的动作令胥音身旁的侍卫愣了一愣。
陆酒一边揉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舅舅真就没跟你说过别叫我舅母?喊我哥哥!”
胥音的脑袋被摁下去,又自己弹回来,好好一头黑色秀发已经乱成鸡窝。
他仰起头,双眼熠熠闪光地望了陆酒一会儿,唇角凹陷下去,露出两个酒窝:“好,那我喊你哥哥!”
两人仿佛不是第一次交谈那般,熟稔地聊起天来。
“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无聊就来看看。哥哥,舅舅没陪你一起来?”
“他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不会,但他今天没去皇宫,应该在府里吧,他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离了他是不会独立行走了么?他不去皇宫也有别的事要做,今天不在府里。”
不远处那些兽人有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