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胥音的特殊身份,也鉴于冉叶服侍的那位……他们一直都和胥音保持距离,不敢和他搭话。
久而久之,好像就习惯性地把这个少年皇子当做了空气。
他们面面相觑。
有人从他们中间走了出去,喊道:“陆、陆酒!”
角落里,冉叶的眸色立刻暗下来。
陆酒听到这小心翼翼的一声呼唤,抬起眸。
是那天他赠了那颗红宝石的那位兽人。
对方的伤势好像已经好全了,一张脸蛋恢复了白皙光嫩,气色似乎也不错,与那天相比,就像是一朵蔫到快要枯萎的花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陆酒送他的那颗红宝石,变成了一串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陆酒用欣赏的眼神打量一番,打起招呼:“你也来了?”
“对,我、我想或许可以见到你,就来了!那天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阿槐……”阿槐走过去,兴奋地与陆酒交谈起来。
顿时,其余那些兽人变得有些眼巴巴的。
那天晚宴结束之后,陆酒这个名字就刻在了他们的心底。
他们也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做朋友,只是都不敢去公爵府。
现在阿槐却……
……又有一名兽人鼓起勇气,走过去。
他向陆酒大声介绍自己的名字,语气颇有些紧张,怕陆酒因为不认识他就没兴致和他聊。
但陆酒的态度依旧很随和,好像什么话题都能搭上两句。
见状,越来越多的兽人围拢过去。
他们的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他们甚至不再记得冉叶提醒过他们别和胥音说话,和胥音也聊起了天。
角落里,冉叶捏紧拳头。
原本他的周围围满了人,而此刻,那些人全都去到了陆酒和胥音的身边,他竟变成了几分钟前胥音的处境。
没一会儿,行刑开始。
在哄闹声中,贝伦伯爵被狱卒拽上断头台,摁在上头。
他的头发很乱,身上的狱服很脏,从头到尾,他没有抬起过头,平日里的趾高气昂和装腔作势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狼狈。
斩头是一刹那的事。
当血液飚溅出来,底下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呼声,而这血腥的戏码已经落幕。
“还不走?是要在这里聊到天黑?”
一句冷嘲热讽打断了陆酒周围的叽叽喳喳。
所有人停下,回头看去,只见冉叶停在他们身后,眉眼间带着一丝讥诮。
不少兽人露出了心虚的神色——他们知道冉叶不喜欢陆酒,有种背叛了冉叶的感觉。
但心之所向,真的很难抑住。
冉叶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
他意有所指地说:“我说过很多次,交友之前先考虑清楚利弊。活得太天真了,小心有一天自己翻跟头。”
兽人们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胥音一眼。
陆酒站在胥音身后,扯开唇角:“经验之谈?”
简简单单四个字,冉叶变了脸色,冷笑道:“是,吃一堑长一智,磕磕绊绊总会成长。”
陆酒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家伙。
确实比之前三个世界更沉得住气一点,靠简单的刺激,没法令这家伙破功。
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回,其余人没听懂,唯有胥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