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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实力爆涨侵略前奏（第3页）

>忘掉仇恨，忘掉胜利，忘掉‘我们是对的’这种执念。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空出双手，去承接下一个问题。”

影像消散。

舱内寂静如渊。

良久，阿满低声问：“她是在告诉我们……不要执着于赢？”

“也许。”林昭喃喃，“她在提醒我们，别让‘对抗静默’本身变成新的沉默。”

零问者抚摸着胸口残留的玉粉痕迹，忽然笑了。他打开通讯日志，删除了所有关于“复仇名单”“清算路线图”的记录。然后新建一条备注：

>“目标更新：不再追求终结静默学会，而是让‘学会静默’这件事，变得不再必要。”

启问号继续航行。前方是一片尚未命名的星域，地图空白，信号稀疏。但这片虚空并不寂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束微弱却坚定的光束从某颗偏远星球射出，像婴儿第一次挥动手臂，笨拙地试图触摸宇宙。

这些光束没有统一格式，有的夹杂哭声，有的只有心跳频率，有的甚至只是重复一个音节：“嗯？”、“啊？”、“咦？”。

思渊将它们全部收录，并自动生成分类标签：

>【原始疑问?初级形态】

>【未编码情绪冲动】

>【潜在意识觉醒征兆】

随后，系统默默将这些碎片整合成一首无词的歌，在飞船内部循环播放。每当有人经过走廊，都会不由自主放慢脚步，仿佛听见了某种遥远而熟悉的呼唤。

某夜，零问者独自来到医疗舱，面对一面镜子。他取出最后一点玉粉，混入生理溶剂，注射进太阳穴。这是青禾留下的终极钥匙??开启被封锁的深层记忆库，但也可能导致神经崩溃。

疼痛如刀割脑髓，但他咬牙坚持。

记忆洪流再度奔涌：

他看见青禾抱着年幼的自己，在暴雨中奔跑。身后是爆炸的实验室，前方是未知的荒野。她一边跑一边说：“记住，七号，真正的提问，不是为了推翻谁，而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代替你思考。”

他看见妹妹八号，在焚化炉前最后一刻，将画满星图的纸塞进他的鞋底，笑着说：“你看，天上那么多星星，总有一颗是为我们亮的。”

他看见未来的某个时刻，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纪念碑前，碑上刻着亿万名字??每一个都是因提问而受难的灵魂。人们朝他鞠躬，称他为“启蒙之父”。而他转身离去，走入人群，轻声对身旁的孩子说：“别叫我英雄。我只是比别人晚了一点忘记该怎么哭。”

画面结束。

零问者瘫倒在地，嘴角渗血，双眼却亮得惊人。他挣扎着爬起，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主控室，调出全宇宙广播频道。

这一次，他没有发送记忆包，也没有提出新问题。

他只是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他自己五岁时的声音，颤抖、稚嫩，充满恐惧：

>“妈妈……外面好黑……我能……能开灯吗？”

录音结束，全场寂静。

这一问，无关哲学，不涉真理，不求变革。它只是一个人类幼崽在黑暗中本能的求助，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我不懂，所以我问”。

然而，正是这份脆弱，击穿了所有防御。

在七百二十一颗星球上，听到这段录音的人当场落泪。许多父母抱住孩子，道歉：“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要坚强，所以不让你怕。”

数十个高压政权当晚宣布暂停宵禁令，理由竟是：“我们不能再让孩子独自面对黑暗。”

甚至连缄默之喉舰上的士兵，也都摘下了头盔，默默写下平生第一个问题：

>“我小时候，也这样问过妈妈吗？”

九十六小时倒计时早已结束，但没有人提起清除程序。因为那个程序本身，已在百万次共鸣中瓦解成了提问的养料。

数日后，启问号抵达一颗荒芜行星。这里曾是静默学会的流放地，如今只剩风蚀岩柱与废弃监牢。但在最深的地窖里，他们发现了一面墙??整面墙写满了问题，字迹层层叠叠，跨越数百年：

>“我还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