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枪口对准众人。千钧一发之际,麻花辫姑娘扑上前,将抗干扰扩音器砸向主机。爆炸引发连锁反应,整个基地开始坍塌。
“快走!”念归抱起一台仍在运转的数据盒,往外狂奔。
身后轰然巨响,岩石崩落,将通道彻底封死。
回到地面,天空已放晴。念归打开数据盒,发现里面储存着一段完整录像:画面中,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被绑在椅子上,头上戴着金属环,口中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我没有痛苦,所以我幸福。”
>
>“我没有思念,所以我安宁。”
>
>“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容器。”
而在角落,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蜷缩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嘴唇不停颤抖,却始终不肯说话。直到镜头拉近,她才抬起眼睛,直视摄像机,用尽力气嘶喊出一句:
>“我不是机器!我是小禾的女儿!!!”
全场死寂。
念归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小禾……有了孩子?”
“而且他们想让她继承‘容器’身份。”老中医接过数据盒,神色沉重,“这不是简单的复制,是血缘传承。他们相信,纯正的情感基因可以突破系统兼容极限。”
“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念归咬牙,“那个孩子,必须救出来。”
此时,东南组传来消息:孩子已被转移,目的地不明。而西南孤儿院方面,则报告昨夜发生离奇事件??所有儿童在同一时间醒来,齐声背诵一段古老祷词,内容竟是当年湖底爆炸前最后一句系统警告:
>“情感即病毒,爱是最致命的感染源。”
与此同时,全国多地出现异常现象:智能音箱自动播放民谣,学校铃声变成摇篮曲,甚至连地铁报站都掺入了童声哼唱。政府紧急召开会议,却查不出黑客来源。
真正可怕的不是入侵,而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样挺好”。
街头行人脸上多了笑容,争吵少了,犯罪率下降。可细心的人发现,那些笑,空洞得可怕。
没有眼泪的笑容,终究不是喜悦。
除夕再度来临。
村庄选择封闭对外通讯,全员戒备。年夜饭摆在纪念馆内,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上面压着一朵干枯的白花。
午夜钟声敲响时,全村人齐聚老槐树下。
念归站上台阶,手中捧着那枚从雪中拾回的蓝色晶体。她将其放入特制共鸣器,启动记忆锚定程序。
“今晚,我们不唱歌。”她说,“今晚,我们讲故事。”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沈秋兰。她讲述小禾出生那天的雪,讲她第一次叫“娘”的声音,讲她摔跤后倔强爬起的样子。
接着是老周,讲他如何在湖边捡到那个昏迷的女孩;是军大衣男人,讲他曾在边境哨所听见半夜有人轻唱民谣;是麻花辫姑娘,讲她小时候做噩梦,总梦见自己变成机器人,直到听见广播里传来这首童谣,才哭着醒来。
一个接一个,人们诉说着关于“失去”与“思念”的故事。
每一段话语都被共鸣器捕获,转化为特殊频率,顺着地下光纤网络扩散出去。
凌晨三点十七分,奇迹发生了。
全国数千台休眠的广播设备同时开启,传出一段清晰语音:
>“我是小禾的女儿,我叫念灯。我现在在北方雪山基地,经纬度已发送。他们要把我变成新容器,但我记得妈妈的故事,我记得那盏灯。救我……我还想再听一次,有人为我哭。”
坐标定位成功。
念归立刻带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