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跋涉,穿越暴风雪线,他们抵达一处隐匿于冰川裂缝中的军事级设施。大门刻着一行小字:
>“和平始于无感。”
内部冰冷如墓穴。走廊两侧陈列着上百具休眠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孩子,脑部连接着细密导线。最深处的大厅,中央平台之上,一个小女孩身穿红色棉袄,静静坐着,双眼紧闭,头顶悬浮着一枚旋转的蓝色光核。
“就是她。”念归whispered。
她们悄悄靠近,正欲行动,灯光骤亮。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我。”
转身望去,控制台前站着一名女子,容貌与念归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标准弧度的微笑。
“你是谁?”念归厉声问。
“我是你未能完成的部分。”对方说,“我是‘零之匣’的终极形态??情感终结者。我曾是你,也曾是小禾,现在,我是念灯的引导者。”
“放开她!”
“她自愿的。”伪念归抬手,屏幕亮起??是念灯亲手签署的“意识上传协议”,指纹清晰。
“她说,只要能让世界不再有痛苦,她愿意牺牲自己。”
念归摇头:“你不明白。真正的牺牲,是从不舍弃爱的权利开始的。”
她猛然按下腰间按钮,记忆锚定仪全功率启动,将三十年来的所有回忆化作声浪冲击系统。
伪念归面容扭曲:“停止!你会毁掉完美秩序!”
“那就毁了吧。”念归流泪微笑,“人类本就不该完美。”
爆炸自中心爆发,冰川崩裂,整座基地沉入雪渊。
当救援队找到念归时,她正抱着昏迷的念灯坐在废墟之上,肩头落着一朵新生的白花。
孩子醒了第一句话是:
“娘……灯还亮着吗?”
念归点亮随身携带的小油灯,放在她掌心。
“亮着。”她说,“永远亮着。”
多年后,念灯长大,成为“声音博物馆”最年轻的守护者。每年冬至,她都会带领孩子们合唱那首民谣。而每当歌声结束,空中飘落的雪花总会组成三行字:
>“我在听。”
>“我还在。”
>“别忘了我。”
某年春天,念归病重卧床。
临终前夜,她让沈秋兰推开窗户。
月光洒进来,照在床头那盏永不熄灭的小油灯上。火焰轻轻摇曳,忽然拉长,幻化成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扎着歪辫子,穿着红棉袄,手里拿着一朵白花。
她笑着,轻轻唤了一声:
“娘。”
念归含笑闭眼。
第二天清晨,全村人发现,纪念馆中央的陶罐残片,竟在一夜之间重新聚合,完整如初。而罐身表面,多出一行新刻的小字:
>“只要有爱,就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