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
终究是俞邵赢了!
这一盘棋,从布局勾心斗角,双方俱以小目大跳守角的下法开始博弈,随后又以双飞燕拉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杀局的序幕。
黑棋连弃两块又大又厚的棋,通过一手“吊”,于。。。
我开始每周固定去弈心斋的日子,像是一种仪式。周六下午两点半,阳光斜照进国子监街的老屋,檀香依旧袅袅升起,老头总在门口等我,仿佛他从不曾离开过那张榧木棋盘。
“今天不讲定式。”他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
我刚坐下,手还搭在蒲团边缘:“啊?”
“你已经背了三十七个常见变化,记住了十二种死活题型,能复盘吴清源对坂田荣男的十局赛。”他缓缓道,“但你下棋时,眼睛是盯着结果的。”
我不服气:“谁不是为了赢?”
他摇头:“围棋不是赢来的,是你走出来的。你现在每一手都在算‘能不能活’‘会不会死’,却忘了问自己??你想下什么?”
我哑然。
他轻轻推过棋盘,黑子先行。“来,自由布局,不限规则,不下到终局不算完。别想着胜率,别查AI推荐,只听你心里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落下一子于右上星位。
他应以左下小目。
接着,我没有按常理出牌,而是跳到了天元附近。这一招荒诞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就在指尖离棋子的一瞬,我忽然觉得??这就是我想下的。
老头眉头微动,却没有笑,反而认真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才回应。
那一盘棋下了整整四个小时。中途换了两次茶,外头天色由明转暗,街灯次第亮起。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在寂静中回荡如心跳。
终局时,我输了七目半。
但我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
“感觉到了吗?”老头问。
“什么?”
“你的节奏。”他说,“刚才有十几步,你是自在的。哪怕明知亏了目数,你也走得坦然。那就是‘属于你自己的棋’。”
我眼眶发热。
从小到大,我学任何东西都被要求“标准”:作文要有模板,数学要套公式,连打篮球都要练固定动作。唯独围棋,当年父亲送我去培训班,也只是说:“玩玩吧,动动脑子。”可后来一次市级比赛失利,我就再也没碰过棋子。我以为那是逃避失败,现在才明白,我是害怕再也找不到那种纯粹“想怎么下就怎么下”的自由。
而此刻,它回来了。
回家路上,我耳机里放着陈奕迅的《苦瓜》,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鬼使神差买了包烟??这还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次买烟。站在桥边点燃一支,夜风把火光吹得摇曳不定。北京的秋天越来越冷了,可我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
手机震动,是编辑发来的消息:
>“新章节看了,泪目。你说主角在街头遇见一个盲人棋摊,花十块钱跟他下了一盘残局,最后输得一塌糊涂,却笑了。读者都说这是全书最真实的一段。准备加更吗?”
我回复:**“已经在写了。”**
其实那章根本没写完。那个盲人棋摊,是我昨天无意间遇到的。就在地铁H口旁边,一张破旧折叠桌,两个塑料凳,桌上摆着半盘残局,黑势滔天,白棋勉强撑住一角。老人戴着墨镜,耳朵上夹着支铅笔,嘴里哼着京剧。
我驻足看了一会儿。
“看懂了吗?”他忽然开口。
“差不多。”我说。
“想试试?”
“您还收钱?”
“十块,输赢都值。”他咧嘴一笑,缺了颗牙。
我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
他让我执白继续。
开局平稳,我依着最近所学步步为营。可到了中盘,他一手“挖”断我的连接,紧接着连续几招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环环相扣。我越应对越慌,最终大龙被屠,投子认负。